沈弄晴猛然呆愣,两颊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
温落银看着她笑的温和,那笑停留在他的眼尾上扬,落不到更深处。
“你,你怎么,你快回去吧......”沈弄晴四处张望将自己从喜悦之情中生拉硬拽出来。
“好,听你的。”温落银还是笑着,柔光之下,他收回了想要触碰沈弄晴的手指。
被沈弄晴尽收眼底。
她低头将爱慕之情隐藏在眉眼之中,嘴角微微上扬,一副娇憨模样。
“你怎么回去,要是遇到家丁如何是好?”她抬起头,微微露出担忧的神色。
“无妨,他们都睡了,后门无人看守,我再从那出去。”
“好,”沈又余看着他,眼神故作严肃道“往后若无邀请,不可再擅自进来。即便是要来,也该是下了拜帖,正正经经的上门拜访。你这突然就来了,要是被人看到了,我俩就说不清了。”
“若是被看到了,我便上门提亲来。”温落银笑意更深了些。
“孟浪!”沈又余嗔怒道。
“好了,你去吧。”沈又余说着抬起收来指向温落银的后方,“你穿过那条长廊走出去,该不会遇到人。”
“嗯。”温落银转身欲离开。
沈弄晴又出声叫住他“若是不幸被家丁遇到了,你记得叫喊,我来救你。都是爹爹手上练过的兵,打人很疼的,你这样的,受不住三拳两脚的。”
“好,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外面冷。”温落银看着沈弄晴离去,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他眼中。
他也转身离去了。
穿过长廊拐角那瞬,确保无人看见自己,温落银跳上了房顶。
木门松动,是他又回到了沈又余的院子。
他打开门,方才那些在沈弄晴面前的温良荡然无存,剩下与这院子相同的萧瑟。
春回大地,春风却略过了他,和他眼前这片院子。
他推门进入了屋子里面,更强烈的山茶花味。
他顺着来源找去,是床边的衣架。
上面挂着沈又余未带走的衣物,徒留一阵清冽的香味。
温落银伸手轻轻抚摸上面的一层薄纱,眼中一股眷念之情黯然流出。山茶,月光,江畔垂柳,还有她的目光。一一从他之间指尖掠过,留不住一分。
沈又余走得充满,这屋子无人打扫多日,就连桌上那杯没喝完的茶都没人收了去,落尽了灰。
温落银坐于桌前,静默良久。暗中他与这屋子融为一体,他也不抬头张望,宛如一尊木雕。
不知过了多久,他蓦然回神。伸手揽过那杯早已凉透的茶,一饮而尽。
他离开在开始情不自禁幻想她在这屋中起居的前一刻。
隔日,朝堂之上,温相再被弹劾。
而这次,却不是什么小事。
季尚书上奏,温相是十三年前与江南一带买官卖官,涉及官职人员共六十二人。
温相据理力争,然而圣上已然动怒,并不听信一家之言。随后,圣上将此案派遣给三皇子李闻秋,要他彻查此事。
李闻秋领命,自此,朝堂上已经赫然被分成了两个党派。
李闻秋得圣上宠爱,若此时丞相生事,十皇子一派再无力量与之抗衡。
京城不分年月般的热闹,李闻秋坐上马车从宫中出来。确认无人跟踪后,跳下了马车。
他身着便装,大摇大摆地往梨园去了。
温落银坐在角落之中,刻意隐匿自身。还是被李闻秋一眼看见,两人互通了一个眼神,随后李闻秋便朝着二楼的包间中去了。
一区完毕,温落银才慢慢悠悠地跟着上楼去。
推开门,李闻秋似没看见他一般,自顾自地往嘴里塞着葡萄。
“殿下。”温落银关上门,抬手作揖。
“坐吧。”李闻秋冷声说道。
“今日季颜弹劾了你爹,多的是十三年前买官卖官的事。”
“听闻殿下要查?”
李闻秋抬眼看他,嘴角扯出一抹笑来“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季大人是殿下的人?”温落银冷语问道。
李闻秋摇摇头,伸手够过桌上茶盏,随后说道“他不是我的人,若是在丞相府对面,欲要来投奔于我,倒也无可厚非。”
温落银闻此皱起了眉头,“殿下,这似乎......”
“我知道。”李闻秋出言道。
温落银见此不再多言,心中泛起了思虑。
“你与沈弄晴的婚事,可能板上钉钉?”李闻秋问道。
“她喜欢我。”温落银缓缓答道。
李闻秋才送进嘴中的茶差些一口喷了出来,他抬头看着温落银,颜色难掩复杂。
随后他说“怎么现在京城时兴你这种病美人类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