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向了沈又余。“你为何问这个?你心里.......你为何关心他?”
他语气很是急切,看着沈又余的眼睛悄然爬上了几条血丝。
沈又余却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她说“只是想问问,即便和你有关,但是也与我无关,不必紧张。”
“他不是冤枉的,大理寺人证物证具在,没人敢说他是冤枉的。”
“嗯,”沈又余点点头,“风大,我身子才好,经不得风吹,先回去了。公子请便。”沈又余说完欠身行礼,而后转身离去,没有片刻停留。
温隐尘看着已经远去的沈又余,又低着头看向自己手中的贺礼。再抬头时,眼中哀怨传出,只瞥见了沈又余转身消失的背影。
再回座,沈又余没了方才离去之前的雅致。正要离开,却被沈弄晴拉住了手。
沈弄晴红着眼睛,不知这些天来哭了几回。
“小余余,我和你一同回去吧。”沈弄晴轻声说着。
沈又余点了点头,挽着她的手离开了席面。
马车之上,沈弄晴终是没忍住哭了出来。
“丞相夫人,她,她与母亲说,温公子他证据确凿,怕是要,要问斩了......”沈弄晴靠在沈又余肩头泣不成声,字字句句皆是对温落银的关心。
沈又余冷脸顺拍着她的后背,眼神空洞地望向前方,不言语。
她听得疲倦极了,直想掀开所有人,然后对他们说“温落银没事,他不会被问斩,他往后便要直上青云了。别再为他难过了,真正会死的另有其人。”
这些话如同她非要温落银的爱一样荒唐,只能烂在她心里。
她安抚着沈弄晴,每一句安慰都像是在安慰自己。
“他不是那样的人,绝不会作弊的。可若是他不招认,大理寺,只怕会屈打成招。”
沈弄晴说完又哭了起来,沈又余此时才想起来,温落银虽然远离生死,但不意味着眼下就是平安无事的。
前世她亲眼到牢狱之中见过那些审问的器具,无不叫人毛骨悚然。按着温落银的性子,只怕是都要在他身上来上一遭了。
脑中立刻浮现出了温落银一副体无完肤皮开肉绽的模样,沈又余轻轻摇了摇头,不愿再想。
京城不算安定,丞相府一时分头鹊起,叫人忘却了二公子温落银还在狱中待审。
丞相不在朝中言语此事,摆明了只当温落银是个弃子。反正在此之前,京城之中并无多少人知道丞相府还有一个二公子温落银。
然而,三天之后,温落银于狱中被折磨到将死之时,原告发他的衙役却亲口推翻了状词。
那个被认定与温落银勾结的衙役和提督,也先后换了说辞。
一时间风向又转,温落银是被冤枉的。此消息一出,丞相立刻顺坡下驴,在朝堂之上助推此事,口口声声都在说“我儿冤枉。”
事关科举公正一事,陛下大怒却也不轻易下定论,将此事交给了十皇子查办。
十皇子当夜便与丞相一同赶去了大理寺。
“舅舅,想来父皇看着舅舅你的面子上,他也并不想深究此事,否则,怎会将此事交于我查办。”
丞相只是摇摇头,低眉不语。
李见宁走在丞相身前,狱卒推开了牢狱大门,两人踏动着脚步走了进去。
才走片刻未见犯人,李见宁便已然紧皱起了眉头。“舅舅,这地也太脏了,我下次可不来了。”
丞相这才抬头看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随后说道“三皇子从北境回来,身上本就没有娇身冠养的毛病。你还如此,深怕旁人不知你是个绣花枕头!”
李见宁被训的撇组低头,幽怨地看了一眼他不知为何看上去怒气冲冲的他舅舅。
“你表哥如今高中,正好叫他入了朝堂帮衬你。陛下眼见已经对我等一众老臣起了防备,眼下看来,便是不能再如从前那般肆无忌惮了。”丞相说着眼神斜睨到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的李见宁,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气“你啊,何时有个大人模样,不叫我和你母妃担忧!”
“我本就还小,我比那北境来得野人足足小了五岁.......”李见宁抬眼反驳,声音却越来越小了去,生怕被丞相听见了。
两人走到关押温落银的地方,隔着木门锁链,只见里面只有一个人血肉模糊地趴在地上,眼下不知是死是活。
“舅舅.....他不是已经死了吧?”李见宁双手掩目,声音颤抖地说道。
丞相挥手,狱卒走上前将锁链打开,几人进去将温落银从地上抬了起来。
温落银如同死鱼一般受人摆弄,眼睛没有睁开的迹象。
几人搀扶着温落银正要出来,丞相见状退后了一步,偏过头去,似不愿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