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寻止醒来时正巧遇见叶蓁牵马。
见着叶蓁时他眼睛和脸颊都是红红的,像是什么被抛弃的小动物。
“蓁儿,你是不要我了吗。”齐寻止乍一开口惊掉了叶蓁一身的鸡皮疙瘩。齐寻止的目光黏在叶蓁身上,她去牵马,齐寻止便看着马儿,她喂草料,齐寻止也盯着草料。
叶蓁微凉的手覆盖在齐寻止的额头上,疑心齐寻止是否睡了一夜马厩生了高热傻了。
齐寻止的额头稍有发热,但绝对不到风寒的地步,更像是瞧见叶蓁后羞的。
“蓁儿,你瞧瞧我。”
闻言叶蓁打了个哆嗦,齐寻止看向她的眼神好似从蜂蜜罐子里捞出来的一般,甜腻得像是要拉丝一样。
叶蓁一把拽起齐寻止的手指,瞧着他尾指上那点红痕消失不见,心下已有了打算,齐寻止怕不是被情蛊反客为主了,此刻她才是情蛊的主人。
“齐寻止,你可知我是谁。”叶蓁在齐寻止面前站定,微凉的手指掐着齐寻止的下巴,迫使他和自己对视。
“叶……叶蓁。你是叶蓁。”
叶蓁还穿着那身火红色的衣裳,她问齐寻止道:“既然知道我是叶蓁,你怎么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她牵起齐寻止的手仔细端详,动作和话语都是温柔的,却吓得齐寻止出了一身的冷汗。“你也是重活过一世的,我清楚的。你我之间可隔着血海深仇呢。”
“可……可我是真心喜欢你。”
叶蓁冷哼一声反问道:“喜欢?若是你的喜欢是指用情蛊谋求,是设计陷害,那你的喜欢我认。”
齐寻止仿若脱力一般瘫倒在地,良久未曾开口。
“我会查清楚事实真相,还你一个公平。我会堂堂正正站在你的面前的。”齐寻止起身拍拍衣服上跌落的灰尘,看着叶蓁说到。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处,向着叶蓁郑重发誓。
回了京城,齐寻止从自己的身边入手开始排查可疑的人,最后竟是查到了继后的头上。
一直以来齐寻止都十分相信继后,可以说是继后说什么,他便信什么。寒宵在继后宫殿的地砖下找着了一沓子信时,齐寻止是不乐意信的。
他翻开信,入目当真就是那些断肠的字迹!
“母后,您为何要骗我?”
继后对齐寻止如此并不意外,她似乎已经等这一日等了很久。
“为何?若你真的要知道,那便是恨意吧。”继后面带微笑看着齐寻止,咬破了牙齿里早就藏好的毒药,这毒发作得迅速,继后很快就没了呼吸。
皇帝大惊,命人彻查继后寝宫,又在她寝宫中搜出了慢性的毒药来,命太医看过,说就是因得这些东西才令皇帝身体日益衰败。齐寻峰不敢接受如此大的变故,一夜之间他的母后竟是谋害忠良的凶手,甚至还一直在给他的父皇下毒。齐寻峰接受不了如此结局,一时急火攻心竟是直接疯了。
木鹿城,月净文听闻大齐巨变,特意来了木鹿城探听虚实,叫叶蓁半遮半掩给挡了回去。上次齐寻止回京城后风云巨变,她也有些日子没收到家书了。好在叶家风雨飘摇过后仍是扛了下来。
老皇帝遭受打击一夜之间白了头发,当即宣布禅位给太子齐寻止。齐寻止托人给叶蓁寄来了个锦盒,掂量着挺重的,叶蓁隐约猜到了里面的东西,没打开,原封不动退了回去。
七月,大月二王子谋反,发动叛乱。月净安跟叶蓁借了兵平了叛乱,两国永修邻邦之好。叶蓁作为主帅凯旋归京,叶国公笑弯了一双眼睛。
一年后再见,叶蓁的心态已经平稳了很多。许是因情蛊影响,齐寻止见着叶蓁时仍旧是一双眼红红的,和前世中了情蛊的叶蓁如出一辙。
“如今再见该称呼您为陛下了。”叶蓁一双眼平静无波,面对齐寻止不卑不亢。
“你可愿意给我个赎罪的机会?”在叶蓁面前。齐寻止并未以朕自称。
叶蓁抬眼看着他:“陛下如今九五之尊,何罪之有?”
齐寻止长睫低垂,像是说着别人的功过一般细数自己的罪孽:“朕……对不起叶家。”
“我不会趁人之危,也不会为你剔除情蛊。自作孽,自是要自行去还的。”
十年后,叶蓁已成大齐赫赫有名的战神,大月曾经几次和叶蓁交手,均大败而退,此后国境线延绵千万里。
齐寻止每年论功行赏之时都会将叶蓁退回的凤印重新送回去一次,许是被他的诚心感动,第十一年整,叶蓁终于收下了凤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