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知道了。”沈顾音说。
萧泠音和弟弟聊了一下自己这几个月的经历,最后准备离开时,她问道:“顾音,你看谢晏其人如何?”
玉京发生的事情和谢晏的话一遍遍在她心头盘旋,但她实在想不明白,她什么时候和谢晏关系那么好了,值得谢晏那么夸她,值得谢晏去得罪文家。
还是说,谢晏本来就是这么个公正无私的性子,换了谁都会这么做,和她萧泠音没有半分关系。
沈顾音道:“谢首辅很好,为官清明正直,为人守礼端方。姐怎么想问他了?”他在家中禁足,还不知外边的事。
萧泠音解释道:“北漠城出事后,谢晏清洗了不少文氏的官员,以延误军机的名义。”
听萧泠音这么说,沈顾音一拍手,“文武百官也就谢首辅还能保持本心,等我禁足解了我要去拜访他。”
萧泠音从沈府出去,回到芙蓉楼。
她这时在思考一个问题,若谢晏真是那样正直的人,是不是其实她可以找谢晏合作。
谢晏要的是真相,她也只是想惩治罔顾国家利益者,她和他应该是可以站在同一条线上的。
再者说,她现在想要入仕,因为这几乎残废的右手却没可能,若是能借着谢家举荐,入朝为官不在话下。
只是,她那天不告而别,谢晏看见她应该会生气吧。
萧泠音坐在窗边,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一辆辆马车从她眼前驶过。
她眼神飘忽不定,没有落在一个固定的位置,直到过路的马车掀开窗口的帘子,露出一张她熟悉的脸。
谢晏的脸一出现,萧泠音就赶紧转身,把自己挂在窗户外面的一半身体挪了回来。她背抵着窗框,不敢回头。
过了一会儿,她觉得谢晏应该已经走远了,才慢吞吞回头去看。
萧泠音转回身去,看见的却是马车已经在路边停下,不过却不见谢晏的身影。谢晏来芙蓉楼了,他到底有没有看见自己?
谢晏被自己那么丢下,应该也不会想再见到她吧。
可她还是往屋外走去,躲一躲的好,谢晏要真上楼来找她,她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谢晏。
打开门,门外站着举起胳膊正要敲门的谢晏。
萧泠音多少觉得有些尴尬,她努力抽动嘴角,笑着打了个招呼,“恒安。”
谢晏点头算作回应,然后询问道:“方便我进去吗?”即使他对沈忘不告而别很不满,但还是保持着良好的修养,没有一上来就质问。
萧泠音手还搭在门上,她和谢晏相处的那两天,谢晏虽然守礼自持,脸上却一贯挂着浅笑。
现在他这样冷静,整个人都好像浸在了霜里,让萧泠音心虚之余又有些害怕。
一重重感觉压上来,萧泠音把搭在门上的手指松开,郁闷道:“方便,很方便。”要是她早走一步就更方便了。
谢晏仿若看不见沈忘脸上的表情,抬脚迈入屋中。
他看了一下这间屋子,布置还不错,估计要花不少钱。昨天沈忘还说没钱,要赶他走。
两人坐下之后,谢晏问道:“沈小哥不辞而别,把我一人留在那里,是何缘故?”
萧泠音捂脸,跑了就算了,刚跑出来就被人家找过来,当她不要面子吗?最重要的是,现在谢晏问她原因!
她昨天的想法的确是不能跟在谢晏身边,那个所谓的官,她不想做。可此一时彼一时,今天她又希望能通过谢晏的举荐入朝为官,再按昨天的想法回答,不是坑自己吗?
迟迟得不到回答,谢晏问道:“沈小哥有苦衷?”
萧泠音把手放下来,苦衷没有,借口有一大堆。可这话她又不能直说,于是只是笑着摆手。
“没有,我就是……有些不好意思。”面对谢晏这种端方君子,这么一本正经地问她,她也不好插科打诨糊弄过去。
谢晏很配合,眼神适当做出了变化,好像在问,为什么不好意思。
萧泠音也就继续说下去,“我早上离开的时候,本来是想给你留张字条的,可是我的右手你也知道……”
她声音渐渐低下去,提到被废的右手,谢晏身上的低气压慢慢散开,他说:“你可以把我叫醒。”
虽然他知道沈忘说右手只是个托词,可不知为何,他不忍心再这么逼问下去。
惯用的右手突然不能用已经很可怜了,他何苦再让沈忘难过。
他继续说:“我今日去医馆问过,你的伤在筋脉,应该是被尖锐之物所伤。我知道一位善接筋脉的神医,我试着看能不能请他来玉京。”
今日?萧泠音有些诧异,从她偷偷溜走到现在统共也没多长时间,谢晏这到底是生没生她的气?一回玉京还有空去问她的伤。
谢晏见沈忘表情软下来,却说:“我只是去验证一下你是否真的右手受伤。”他去医馆当然有这一层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