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沈忘灼灼的目光,谢晏感觉到了浓浓的好奇。
谢晏往前踱步,话到嘴边,他却拐了个弯,“沈小哥难道不钦佩萧将军吗?”
十五从军,仅用两年时间就再次打出了萧家军的威名,以女儿之身扛起守卫边关的重任。
萧泠音这名字七年间一直是笼罩柔然人头顶的阴云,柔然人不一定知道大周的皇帝是谁,但一定知道北漠城萧泠音。
在萧家军后继无人,柔然铁蹄侵踏大周疆土时,是萧泠音稳住了局面,守住了大周。
萧泠音被谢晏的目光逼视着,她偏头躲了一下。
谢晏见沈忘不说话,撩袍坐在凳子上,“我敬佩她,是因为她至纯至性,为国为民,我这辈子也做不到她那般。”
萧泠音却道:“我听说恒安今年求娶过萧将军。”她虽然知道谢晏对她没意思,可实在是找不到别的理由了,“恒安是因为……喜欢才这么说吗?”
她说这些,自己脸色倒是不红不白,谢晏却背过身去了,挑着窗边暗了些的烛火。
谢晏的声音听着依旧清冷自持,“我对萧泠音的评价,不是因为私人感情。”
萧泠音听见这话一下站起来,所以谢晏和她有什么私人感情?她自己怎么都没印象?
“恒安,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萧泠音扔下这一句就往外边走去,听见门哐当一声,谢晏才缓缓转过身来。
他今年求娶萧泠音时,应该再坚决些的。
谢晏看着那扇关上的门,想起了年节时的情景。
当时正是上元宫宴,文武百官以及各地的封疆大吏都聚于宫中。
当时谢晏饮了几杯薄酒,脸上出现了些淡淡的红色。
一年到头都压抑着的皇帝也放开了,和群臣谈论玩笑。
有人看到谢晏的面色,打趣道:“谢首辅这满面思春的模样,莫不是有了心上人?”
陛下也说:“谢卿,你若有喜欢的人只管说出来,朕给你做主。”
谢晏的眼神落在对面一身紫色官袍,身姿利落的萧泠音身上,他的确有,但不敢说,怕唐突了她。
谢晏举杯,站起来对陛下道:“臣先自己去试试,臣不想逼她。”
满堂官员均是大笑,说端方守礼的谢首辅也会为佳人考虑。他看见,萧泠音也笑了。
谢晏坐下后看向萧泠音,正巧与萧泠音对视。萧泠音很大方地朝他举杯,他自然是一饮而尽。
宴饮散后,谢晏在外边等着萧泠音。
一轮满月挂于夜空,谢晏站在宫道尽头。看见萧泠音,他快步走过去。
萧泠音似是喝醉了,脸上已经染了酡红,手里拿着一盘从宴席上端出来的点心,一块一块地吃着。
这种宴席与其他大臣交际是最为主要的,她注意到萧泠音没吃几口菜,酒倒是喝了不少。
萧泠音走到谢晏身边,对谢晏笑道:“谢首辅,你若求得了佳人,一定要书信一封给我,我送你份重礼。”她边说,边拿起一片点心送入口中。
谢晏问:“萧将军不来参加吗?”他往前一步,眼神期待。
萧泠音大约是有些不好意思,她再过几日就要回北漠城,哪里会有功夫参加谢晏的婚礼,便把点心把两人中间一隔,“谢首辅,可要吃块点心?”
谢家规矩重,谢晏怎么可能在街道上吃东西。
想到这一点萧泠音不好意思地笑了,就要把手缩回去,却见谢晏的手指伸向她的盘子,月光映照下,指尖如玉。
谢晏把点心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萧泠音先是震惊,然后爽朗笑道:“谢首辅,回头我向陛下请旨,等你成婚那日我一定回来观礼。”
谢晏问:“萧将军有成亲的打算吗?”
萧泠音醉了的脑子清醒了些,“还没有。”
话听三分,萧泠音在战场上待了那么多年,已经能猜出谢晏要说什么了,她不想闹的太难看,快步离开,对谢晏道:“谢首辅,我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谢晏话没说完,他喃喃道:“我可以等,我心悦你。”
他的声音很小,在夜风中一吹就散了。可萧泠音是习武之人,耳力极好,这些吹散的音节还是进入了萧泠音耳中。
萧泠音不由走的更快了。
到现在,谢晏对那晚萧泠音的背影也记得很清楚。
因为第二日,萧泠音就请旨去北漠城了,连每年的年假都没休完。
因为刚刚和沈忘说的话,谢晏越发睡不着,他叫了笔墨纸砚进来写了一封信,催人找萧泠音的下落。
萧泠音没死这件事他可以确定,在北漠城刚出事时,他就派人去了北漠城,种种细节之下,他知道萧泠音从内乱中逃了出去。
谢晏查到文家要取萧泠音性命,因此第一时间没有去寻萧泠音的下落,而是让人把萧泠音已死的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