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宴会萧泠音是自己去的。
谢晏还要去祠堂罚跪,时间来不及,但他给沈忘安排好了马车以及侍卫。
萧泠音走进谢晴安排的包厢之后,才发现这房间里都是些熟面孔,世家子弟已入朝为官者,几乎都在这里了。
所以,整个包厢算起来,只有她一个人是没有家族依靠的。
她看见沈顾音也在这儿,弟弟正与身旁的年轻公子说着什么,看见她之后,借低头饮酒掩饰激动的神情。
萧泠音神色如常,先和谢晴打了招呼,就要入座。
谢晴起身迎过来,“沈公子坐我旁边就好,我这里温了你爱喝的酒。”
萧泠音脚步一顿,转身走向谢晴,“多谢三公子偏爱。”谢晴旁边挨着文家公子,是整个宴会上家世最尊贵的人的位置。
因为沈忘名不见经传,有人不满起来。
“不知这位沈公子出身于哪个家族,沈家似乎没你这号人物,对吧顾音?”这人还转头去问沈顾音,非得要沈忘下不来台。
谢晴把沈忘架在了这里,却没有替沈忘说话的意思。
众人目光聚到了沈忘身上,在等着沈忘的解释。
沈顾音站起来,“相识即是缘分,虽然之前我未见沈公子,但我们今日结识,之后顾音愿以兄长事沈兄。”
沈顾音一贯是好说话的性子,遇事都会给别人留足面子。
今天这番话,却是直接站在了沈忘那边,让那些想看笑话的人面上很挂不住。
谢晴关注着沈忘的神色,难不成沈忘其实是沈家的外室子?不,不对!对一个外室子沈顾音何必这么在意。便是对他,沈顾音也未有过这般尊敬。
这沈忘究竟是什么来头!
怕给自己惹下潜在的敌人,谢晴站起来打圆场,笑着说:“沈公子是谢某六弟的朋友,大家具体要问什么,不如去问他。”
谢晴六弟便是那位守礼自持、不讲情面的谢首辅,谁敢去问他呀?
大家表面上不再质疑沈忘的身份,心里的怀疑却加深了。
萧泠音省了口舌,不用和这些人去解释,觉得谢晏的名头还挺好用。
包厢内热闹起来,萧泠音不是拘束的性子,拿着酒杯去与人喝酒。
玉京各大世家互相之间都有联系,小辈们平时聚会也能维持一个平衡。如今大家知道沈忘与谢晏关系匪浅,就算是为了谢首辅,也不会再给沈忘难堪。
萧泠音性子爱热闹,很快就和五六个世家子弟坐在一起喝酒划拳。
“我又输了,想不到沈兄还是个中高手,这杯我干了!”说话的是张家的公子,平日里最爱美人美酒,一身衣服就要千两白银。
萧泠音举杯,“我陪张兄。”她爱饮酒,动作也豪迈大方。
一杯酒下肚,周边传来一片叫好声。
沈顾音在远处看着姐姐这样喝酒,也是无可奈何,姐姐爱饮酒,他拦不住。
文家公子一向和谢家人不对付,看沈忘这样豪放,料想沈忘不通文墨。文渺不愿被谢家人压了风头,提议道:“划拳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各自以眼前之景作诗,做不出来的罚酒三杯。”
文渺话音一出,立刻有人附和,“远之说的不错。”
萧泠音回头看了文渺一眼,端着酒壶走过去,站在文渺面前,“文公子,和我喝一杯。”
她又不会作诗,什么双声叠韵也只是浅识粗记,而且一个人的经历必会在他的文字中有所呈现。
就像她现在,一听作诗,脑子浮现出的意象就是“大漠”“铁马”“黄沙”什么的,要是真写在纸上,就算她有意避免,也会让人看出蛛丝马迹。
她还是糊弄过去吧。
文渺并不理会沈忘的话,也没有碰酒杯,“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他这样说话就很狂妄了,不喝酒却提出要作诗罚酒,他是笃定自己不会输吗?
萧泠音把酒杯放在文渺桌子上,“文公子这话有意思的很,喝便喝,不喝便不喝,何苦拿我们这些人去衬托你的学识渊博。”
大家都能感觉到文渺话中的傲慢,可这么直接挑破说出来,其他人还真不敢。
文渺脸色阴下来,他身边一人道:“可远之就是有全胜的本事,你若不服,怎么不敢比一场?”
文渺则道:“我又不是那些粗鲁武将,凡事要讲规矩,萧泠音不守礼法,如今还不是死在外边了。”
沈顾音怒道:“文渺,管好你的嘴!”
萧泠音并不生气,她在文渺的桌子上坐下,也示意沈顾音别生气,“说来说去还是不敢。”她一面笑着一面拿起自己的杯子将酒水倒入喉中。
“不然文公子为什么非要在谢六公子不在场的时候提出这种比试?”
虽然人们常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谢晏的才华却为人所公认。
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