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聿哥哥，我想我们不要分开比较好。”
柳清鸢看顾年聿深思的模样，误以为他要两人分头行动提高效率。
在这种时候分开不就是大忌吗？
“嗯？”顾年聿知她是误会了，索性顺着她的话道，“清鸢说得对，在一起还能有个照应。”
他是一点儿也没有和柳清鸢各自行动的意思。
“那就好，”柳清鸢不好拉顾年聿的手，便拉住了他的衣袖，“我们先往这边。”
是一片小树林。
入梦时，鳞与他母亲便是要被埋在这样的树林里，而穿过树林，可见他出生时的村落。
顾年聿肯定不会甩开，但要让他主动去握柳清鸢的手更是做不到。
虽然对方偶尔有无意识的亲近行为，可他和她本就保持着分寸。
“是埋在这里？”顾年聿是见过的。
“不，这里不是最终处，”柳清鸢只顾往里走，没了冬瓜鬼的照明，小树林显得正常了不少，“你知道的，需要穿过它。”
后方顾年聿才踏入了树林，忽而疾风骤雨，一道青白的闪电划过，雷声四起。
“年聿哥哥！”柳清鸢转头一看，哪里还有顾年聿的影子，她原来抓着的衣袖变成了一把再熟悉不过的折扇——
入梦了。
豆大的雨穿过她的身体打在地上，即使不会淋湿她的衣服，但她走着却仍能感觉到泥泞的土地带来的阻力。
“我说你究竟怎么回事？”
声音稚嫩中带着些愠色，是鳞。
他出现在柳清鸢的眼前，正抬头，一脸质问的模样。
“我不是都说了去拿我的骨头吗？你来这里干嘛？”
他接连不断地抛出问题，但柳清鸢自己也没办法弄清楚情况，她不过就是踏入了与梦中相似的地方。
“我是要去拿你的骨头，”她解释道，“可是……”
话没说完，她见鳞的时候不知何时过来一个冬瓜鬼，躯体里飘出一缕烟雾要往鳞身上连结。
“别管了，我们走。”
柳清鸢上前一步，一边拉起鳞的手，一边用扇子打断烟雾的行动。
紧接着她赶紧跑起来，鳞被她紧紧拉着，挣脱不了，只得跟着一起跑，但他丝毫不领情，嘴里依旧不满地嘟囔着，就怪柳清鸢没有提前察觉到。
“一定是那恶心的东西把你迷惑了。”
“我以为它们对我不感兴趣。”
“怎么可能！”鳞对柳清鸢的满不在乎大喊道，“你的魂魄很香！”
“小声点，”跑出树林后，如那日一般的天气便奇迹般地消失了，柳清鸢对鳞的结论只是扯扯嘴角，“你想把它们又招过来吗？”
“真恶心，”鳞甩开她的手，不知是对她拉手的行为做反应还是说冬瓜鬼，“要不是你还没找到我的骨头，我还用怕它们？”
“好好好。”柳清鸢敷衍地应着。
对方小孩子脾气，她才不屑计较。
“我讨厌村子。”鳞自顾说着。
天上是漆黑一片，但前方的村落却如灯火辉煌。
“这里不会都是冬瓜鬼吧？”柳清鸢想起百戏班的宅子里。
“说什么呢，”鳞摇摇头，“都是人。”
柳清鸢不相信，她道：“以前也是这么亮？”
梦中的场景都是过去的场景，普通人家不会有多余的钱财去点大量的油灯。
鳞听了她的话，看柳清鸢的模样似乎不像假装，他指了指她手中的扇子：“你被遮眼了。”
梦境是第一层，而往下还有更多层。
柳清鸢拿起折扇，开扇，在自己身前轻摇两下，又替鳞扇着。
“我又不需……”鳞正欲说她的行为是多余，下一秒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是磷火。”柳清鸢道。
现在哪里还有什么灯火辉煌，前方的村落破败不堪，风萧瑟，落叶残，大片淡蓝色的磷火与风摇曳。
柳清鸢看着这样的景象反倒平静了下来，她就是觉得不该如先前一般的其乐融融。
鳞好似被真的惊吓到，推着柳清鸢往前：“你快去看看，我不想去。”
“好吧，那你等着。”柳清鸢也不拒绝，她不怕，所以无所谓。
鳞没料到她如此爽快，反倒犹豫起来：“你真一个人去啊？如果你害怕的话可以求我。”
柳清鸢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盯到他往后退了几步，完全没了第一次见面的嚣张。
他是有求于她。
“你不去就算了。”柳清鸢没再多说，径自往村落走去。
说是走，不过是脑海里这么一想，她便会站到了村子里。
在她思想定格的最后一刻，鳞过来拉住了她。
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