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村子里。
“我真的不想来。”鳞仍嘴硬地重申。
柳清鸢想他是口是心非，自顾环视着周围。
“好像已经不是你出生的时候了。”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却不那么清晰。
鳞好奇地用手去触碰身旁的磷火，磷火一被他碰见就缩成一团，然后化作烟飘散了。
毕竟不是普通人，不用担心灼伤的问题。
他瘪着嘴道：“它们都不敢靠近你。”
他压根就没有在想柳清鸢说的话。
“是吗，”柳清鸢去看那些磷火，与她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它们是在惧怕，也是在等时机，蠢蠢欲动，“可能它们想亲近你。”
“它们想把我生吞活剥了还差不多。”鳞不屑地打散着磷火。
突然，他终于发现了现在的场景与他记忆中的某部分重叠。
“是那个时候……”他垂下头，小声道。
柳清鸢听得不真切，只好问他：“哪个？”
“……”
然而鳞抬起头却红了眼眶，他狠狠憋着一口气。
“为什么走不了？”
“走？”
“为什么走不了？为什么走不了？为什么走不了？”
……
鳞已经彻底不理会柳清鸢，他原地转着圈，不断重复一句话，近似癫狂。
明明方才还好好的，是不是什么地方戳到了他的痛处，这里不是他出生的时候，所以不存在这个原因。
鳞的嘴里仍继续反复一句话，他狂躁不已，不停打散着磷火。
柳清鸢不敢贸然打断他，就着消散的磷火，她逐渐看清了——是梦中的屋子。
屋子的侧边有一个小土堆，她就是在小土堆的前面将以木板作的碑拔了出来。
鳞定是想起了这些，他刚刚是要化作蛟龙离去，却受困在此！
“我知道了！”柳清鸢大喊道，以此吸引鳞的注意力，“你的骨头在这里。”
话的效果很好，进行着刻板行为的鳞停了下来，呆呆地重复着柳清鸢的话：“你的骨头在这里……”
“不是我的，是你的。”柳清鸢纠正他。
鳞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他抱住柳清鸢的手臂：“没错！我的！我们快去拿，拿了就能报仇了。”
柳清鸢微蹙着眉，脸上的表情与他的兴奋成反比：“他们早就都死了。”
鳞像是根本没预料到，他抱着柳清鸢的手渐渐松了，半晌才张着嘴满是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他曾发誓要亲手将致娘亲死掉的人，还有分食自己的人于死地的。
他们怎么能自己死掉？
“他们把你分……分食后，这里迎来了‘天罚’，”柳清鸢同鳞说着自己看到的情景，“兵荒马乱，大旱来临，民不聊生。”
她话顿了顿，下一秒仿若观看走马灯。
口技表演里曾出现过的，再也找不到吃食的一家四口。
男子决心要易子而食，女子争抢不及，身子已经虚弱不堪，被他一推便交代了性命。是结发的妻子，是他极度饥饿下幻视成的新鲜猪牛羊，是食材，是如今难以寻觅的食材，能保命。
只要能活，只要能多活一天……
男子疯了，他不得不疯，装疯作傻方能欺骗自己，隐藏真相，活在想象中。
但最惨的还是女子。
曾说要“一生一世”的男子把她作为了苟活下的垫脚石，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孩子被男子交给他人，亦换成“同类食材”。
她恨，好恨啊……她阻止过的……
男子跪在地上，用手从喉咙里拼命往外抠，是咬不断嚼不断的头发，伴着血，男子的血与女子的发相混合，发将血吸了个干干净净。
这下，他们永远在一起了……
“柳清鸢。”鳞扯了扯柳清鸢的衣袖，他学着从别人嘴里听到的名字。
他不懂她为什么要盯着一处发愣，他看不见她所见的事。
柳清鸢回了回神，好久没人叫她的全名了。
“我……”她整理了话语，同鳞描述自己的所见。
鳞听完了，短暂地“哦”了一声，问道：“其他人怎么死的？”
“战乱中死的，饿死的，被头发吸光精气死的……”柳清鸢掰着手指，继而想起了别的事，“祝……不是，蒙面人有和你说别的吗？”
“我都忘了，”鳞不在乎，“能不能快点去拿骨头，就算他们死了，我也要拿回我的东西。”
“好。”柳清鸢应着。
周围月升日落。
“清鸢？清鸢？”有人焦急地唤着她的名字。
柳清鸢睁开眼，她正躺在顾年聿的怀里——回到现实了。
真是令她猝不及防。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