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殿下的寝屋外围了太多人。莫不是殿下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儿,岑言不顾舒宁蒗阻拦,推门就进去了。
简宝意听到声音,匆匆起身,掩耳盗铃般擦了下唇角。
她怕岑言看出什么,正要替南云舟收拾下。这不看还好,一眼就看到了让自己心跳如擂鼓的模样。
南云舟被她折腾的昏沉,明显是不舍她的仓促离开,发红的眼尾还带着几分湿意和隐隐的不解。
“哎呦喂。”由不得岑言装傻,这可实在是撞了个赶巧。岑言也不好装模做样的背过身去,就侧身站着。
“何事?”看着简宝意恨不得把自己藏进墙里的羞窘,南云舟无奈,她这胆子是因人而异啊。
岑言这会儿已没那么激动,言简意赅的把话交代完,就自觉告了退。他虽也不明白,殿下怎的就又同意简三小姐涉险。可这都亲上了,还能咋办啊。
“劳烦曲大夫多费心了,简三小姐可比殿下还遭不得罪。”岑言的意思很明显,该用的药,千万别省。曲如安就是要宫里那株千年血参入药,他们也能想法子取到。
曲如安点头,抬眼望向屋内。宝意小姐待了这么久,还不出来?
“您就先回去配药吧,简三小姐满心牵挂的都是殿下,自是要一诉衷肠。”
曲如安走后,岑言又把其他人都打发出去,却拉住了舒宁蒗。
“这外头,还是要您的人守着。”
“明白。”
不动声色间,舒宁蒗和岑言各自一笑领意。
岑言望着雅邸里里外外走动的人,盘算着陆明公子还有多少脚程。只有他来了,南海子才真的尽数掌握在殿下手中。
简宝意听着外头的动静都散了,坐回榻边,伸手摩挲着南云舟唇边的伤口。
“你总是这样,自己就安排好了一切。”在你心里,我只是那个月下想用果子“骗”你回家的娇娇儿吗?简宝意没有问出口,她说不清自己的心意。
她为南云舟心动、心疼都是真的,她想离开那座牢笼也是真的。
一个南云舟不足以让她留下,一个南云舟也能让她飞蛾扑火般的奔向南海子。
她怎么可能想不到,除了为南云舟试药之外的法子呢?
无非是,情意胜过了那份独善其身的理性。
“可你还是来了。”南云舟及时握住侧脸的那只手,没有让她收回去。
“又帮了孤一次。”有什么比简宝意涉身其中,更能迷惑燕京那些人的呢。
“我又不是为了这个才来的。”简宝意摇头,她不要南云舟记得这些,她只是想亲眼看看他好不好。
“殿下是何时寻的援手?”由南云舟握着,简宝意眼中才歇下的热意又涌了起来。南海子局势混乱,他究竟是在何时瞒过众人有了自己的后路。
怕是连岑言他们都不完全知情。
因为没有这些人的慌张失措,就容易被陛下和三皇子看出端倪。
“梵文。”南云舟没有明说,他也想看看,宝意能有多聪明。
“梵文?”简宝意眼眸微动,想了一个不大可能的人,“为什么?”
陆明怎么会和南云舟扯上关系?陆家不是早早就选了三皇子吗?所以,她才会和陆白没有开始,就断了来往的可能。
陆白生性欢脱,爱玩爱闹。她想,他们两人也算是趣味相投,来日能一起下江南。
后来,简宝意在茶楼里,撞见他与三皇子交往甚密,就没了心思。
思来想去,简宝意没有找到南云舟和小佛陀之间的联系。
不过也是,唯有如此,旁人才触及不到南云舟的实力。
南云舟拿下侧脸的那只手,在简宝意手心写下一个“谢”字。
简宝意眉头紧锁,想到了一个不大可能的可能。
“我的天。”简宝意的声音有些发颤,她不知道自己是该震惊于谢南安没死,还是惊骇于两个男子间的情意。
脑中思绪翻腾良久,简宝意才开口:“殿下好大的一盘棋。”
谢南安没死,定是南云舟施予援手,才有如今陆明的投桃报李。那岂不是意味着,谢家投了南云舟!
那么马球场的意外就不只是保全自己,顺便针对南云淮,还是一次离间陆家与南云淮的暗棋。
陆明不管俗事,不代表他没有管俗事的能力。起码在陆白心里,他是十分敬重这位大哥的。而且,相较之下,不论是能力还是威望,陆白都比不上陆明。众人皆以为陆家来日的掌权人,会是陆白。
待到局势明朗那一日,南云舟就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这样算下来,南云舟的势力,一点不弱于南云淮。这还仅仅是燕京的布局,荆州那边能为南云舟送来暗卫,就不能为他练出一支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