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姐姐要慢些,我就在岸边陪着姐姐。”
聂萦怀“嗯”了声,撑着身子向河中走去。
当聂萦怀半个身子都在水里时身上的疼痛感才得以消减,她泡在水里感觉一股股温润暖流一点点渗透她的肌肤到达最深处,她的骨骼,她的丝丝寸寸。
你看!生与死的界限太过清晰,就连河水也分的清。
泡的差不多了,聂萦怀就上了岸。
萧鹤川:“姐姐不好奇我为什么来这儿吗?”
“不好奇,我也不太想知道。”
人对某件事不好奇只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与他无关!
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事她为什么要好奇,管他是来寻仇的还是寻爱,只要不是来抢她钱的,都和她无关。
看在萧鹤川救了她的份上聂萦怀还是有必要提醒萧鹤川一句:“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但你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如果被鬼王发现了,你就真回不去了。”
少年却无所谓道:“鬼王我也不怕他,回不去就回不去呗!”
聂萦怀:“是是是,你不怕你胆大,你心比天高还自大,双拳难敌四手,你四仰八叉地上杵!”
“还有!虽然你今天救了我,但欠我的钱你还是要还的,大不了我不要你利息,如果你不同意的话咱俩就……”
萧鹤川:“我同意!”
既然他同意聂萦怀也不必再说下去,随手扯了一根狗尾巴草:“你是哪国人?”
“我四海为家,算不上是哪国人。”萧鹤川答。
“那你应该知道很多事吧?”聂萦怀接着问。
萧鹤川:“还好,我居无定所,知道的事都是道听途说罢了。”
“那你给我讲讲人间的事吧。”聂萦怀靠在树上,手上把玩着那根狗尾巴草。
“这几年人与妖一直都在打仗,没什么好讲的。”少年坐盘腿在聂萦怀身旁,“辰国国主广招天下妖道、能人异士,只要能取一颗妖丹便赏黄金万两,在金钱的驱使下无数人为之丧命,国君暴戾大筑皇陵,百姓们敢怒不敢言,无聊极了。”
萧鹤川捡起身旁的一块石头随意向河中扔去,“咕咚”一声,石头没入水中不见踪迹。
辰国国主——她的皇兄,那个为她取名,教她看书识字,把她扛在肩上的少年郎如今变成一个妖皇,只能靠着妖丹续命的怪物。
聂萦怀记得她八岁生辰时皇兄问:“我们家小萦怀可有什么生辰愿望?”
她那时还太小,只知道打仗会死很多人,会有很多和她一样的小孩没有家,就说:“哥哥,我不想打仗,妖和人一起生活不好吗?”
“哈哈哈哈哈。”
“我说的不对吗?”
皇兄摸着她的头,笑道:“哥哥觉得你说的非常对,身居高位者应当哀百姓之伤,体百姓之苦,痛百姓之疾。普天之下非余之天下,而是众生之天下!”
他将手放在她肩头,“哥哥愿作扶梯,助你实现梦想。”
沧海桑田,一千年足够了。聂萦怀胸口闷得慌,拉回思绪,往事种种无法改变,现在有一件事她还可以弥补。
聂萦怀看着萧鹤川认真道:“你饿了吗?”
人总不能比鬼还抗饿吧?聂萦怀想。
萧鹤川突然被聂萦怀一问,捂着肚子,笑道:“……应该……有点吧。”
“那就是饿!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心会飘!”聂萦怀跑到河边,她早就看见那里有一只破碗了,把碗在河里洗干净后用衣服擦干净。
“姐姐,这是要什么?”聂萦怀手里的碗破了一个口,还有几道裂痕,盛了水都会漏,萧鹤川不明白聂萦怀要用它干什么。
“拿着!”聂萦怀把碗递给萧鹤川,萧鹤川乖乖接过。
随后聂萦怀在地上抓了两把灰抹在自己脸上,把自己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聂萦怀看向水中,头发把她的脸遮了一半才算满意。
自己装扮好,接下来自然就是萧鹤川了,聂萦怀转身看向少年。
少年看着她笑,突然凑近:“姐姐该不会是想带着我去要饭吧?”
少年硬朗俊逸的脸近在咫尺,像自尊心作祟聂萦怀的那句“当然了”再也说不出口,硬生生挤了一句;“当、当然不是了!”
“我是那样的人吗?”聂萦怀摸着鼻子道:“我就是想伪装一下,不然被他们认出来就不好办了。”
萧鹤川举起手里的破碗,“那这个碗是干嘛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