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发丝,顾疏情绪转变极快,从低沉到雀跃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岁岁,生日快乐,”她欢呼着,“以后的每一年都要一起度过。”
孟度岁笑了声,把头往窗外看的顾疏拉回车里:“小饱,你这样子像喝了假酒。”
“你别说等会儿真可以去喝点。”
“最近戒酒。”
孟度岁将车停在半山腰停车场,和顾疏坐大巴往山顶去。
夜晚的洛杉矶,温度降下来,风一吹,寒意丝丝浸入骨头里。
孟度岁不由得裹紧了外套。
她指了指一旁,对在望远镜旁排队等着看星星的顾疏说:“我去那边等你。”
许是冻得狠了,孟度岁走过去时,不小心撞到一人。
———头戴黑色棒球帽,身穿灰色连帽卫衣。
身量很长,宽肩,深色的直筒牛仔裤包裹着笔直的双腿。
她下意识用英语道歉。
擦肩而过时,对方侧头看她。
清寒岑寂的眼神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后说道:“没关系。”
一切都像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画上句点。
沈聿白看着孟度岁犹如见到陌生人般的态度和他说话,眸色暗了暗。
是忘记了么。
沈聿白想,第三次见面了,总是记不得他。
命中注定的人,无论隔着多远的距离,也会相遇。
人潮如织里,偏偏只注意到了彼此。
孟度岁没太在意,她继续向前走,直到脚踩上一个卡包,停下了脚步。
借着灯光低头去看,上面挂着个极为眼熟的钥匙扣。
孟度岁弯腰捡起,她鬼使神差地打开,里面放着一张学生证。
照片上的人长相优越,眉眼缱绻。
就着一张冰冷的照片,她还是看出了那人藏在眼神里的漠然。
和刚刚路过的人如出一辙。
她回头找人,视线略过众多游客却没找到熟悉的身影。
孟度岁收起卡包,走到露台边拍了张照片,发了条失物招领在微信群里。
她靠在栏杆上,垂眸向山脚望去。
璀璨的万家灯火,是不会随着黎明消失的星星。
不论在哪里,都没有一颗属于她。
南城,伦敦抑或者是洛杉矶,对她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归属感。
像是一只鸟,一年到头来从北到南再从南到北。
情绪涌上来。
一瞬间孤独和荒凉感爬上她的脊背。
那天孟度岁忽然明白一句话。
——对精神世界的过度探索,人生便会划向虚无主意。
她必须得爱上点什么,奋力抓住点什么,让她留在这世界上。
孟度岁沉默着点燃一根烟,灰白色的烟雾散去,她才有了那么一点活着的实感。
顾疏的身影从身后传来: “想什么呢岁岁,不给我来一根。”
她回头,把烟盒递过去。
夜色深寒,孤寂更重,孟度岁说:“你还记得那年圣诞我们在伦敦手机被抢的事情吗?”
“记得,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我捡到个卡包,上面挂着个钥匙扣像我当时送出去的那个。”
这事儿还得重头说起。
孟度岁那天堪称得上水逆。
先是做错火车,再是钱包在摄政街被偷,最后晚上手机被抢。
她濒临崩溃的节点,脑海里不断思索着解决方法。
没过五分钟,眼前出现一支骨节分明的手。
修长的手指拿着个手机递过来,那人问她:“请问这是你的手机吗?”
语气平淡,却让人莫名听出一股安抚的意味。
孟度岁抬起头,接过手机:“谢谢。”
时间过去太久,他的脸在记忆里模糊不清,留下一道朦胧的影子。
只记得当时她想送礼物感谢他,搜遍浑身上下什么也没有。
于是把在纪念品商店买的钥匙扣递了过去。
孟度岁的习惯便是去到哪里就会去当地的纪念品商店买个钥匙扣带走。
没想到在此刻派上用处。
用她的话来说,钥匙被扣住了,就有家了。
不过她清楚的知道就算钥匙扣装满一抽屉,她也没有家。
“就是三年前那个你非要感谢人家帮你把手里拿回来,然后送了个钥匙扣出去的华人帅哥是吧。”
顾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回过神来。
孟度岁尴尬地笑笑,觉得自己当时就跟入了魔似的,非得把钥匙扣塞给人家,她说:“别提了,现在想起来感觉我当时像个疯狂的神经质女人。”
顾疏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