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凶手是奔着栽赃他去的。
“你定是怕用若水剑会被看发现。”元丰回答。
“那我为何不用幻形术呢?这不是伪装得更彻底吗?”左临渊又问。
“以你的仙力,普通仙体即可勘破你的幻形术,更何况你又不知道他会留影,怎么有必要提前施幻形术。”元丰似是觉得他这个问题极蠢,冷笑一声。
左临渊楞了一下,他倒是不知道幻形术原来还会被比自己仙力更高的神仙勘破,略微沉吟”最后一个问题,刚刚留影已经显示到他彻底倒下,那他又是何时将我的玉佩攥在手中的呢?“
“也许当时他还有力气,也许是他之前就捡到了你的玉佩,当日见是你就提前拿出来攥在手中了,你问这些难道能证明你没有杀人吗?”元丰气势如虹,似要将左临渊当场正法。
棠玹蹙了蹙眉,“啰啰嗦嗦,不如天刑台上问心吧。”
此话一出,光明殿内响起了窃窃私语,都道这棠玹上神对小徒弟不知是偏爱还是不在意,天刑台上问心,引天雷入体,若是谎话,便会被天雷炸断仙骨,从此再无成仙可能,即便是真话,天雷入体,也叫被问者生不如死,下了天刑台,只怕人也要废了一半。一般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选择问心的。
左临渊不知何为天刑台问心,他只知道师傅相信自己,那么她的选择定也是在证明自己的清白,“好,我愿意。”
天刑台上,左临渊站在正中,四肢被捆仙锁缚住,头顶雷云翻滚,一道雷从云中降落,顺着天灵盖游走在他的四肢百骸,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他的全身,他咬牙坚持才没有痛呼出声。
“你杀人了吗?”元丰将军轻蔑地看了棠玹一眼,似乎觉得她的选择不过是将小徒弟提前送上死路。
左临渊想张口,却发现自己无法说话,天雷在体内游走,仍在折磨着他,四肢逐渐酥麻似乎失去了与身体的联系,他努力张口,却无法挤出一字。
见左临渊不回答,元丰将军的表情更加得意,又大声问了一遍“你可有杀害仙僚?”
左临渊依旧无法回答,嘴边已经溢出鲜血。
棠玹仔细盯着天刑台周围的人,终于让她逮到了一个在背后偷偷掐着法决的人,她一抬手,夔吾剑随着她冲了出去,“在我眼皮子底下,还想冤死我的人?”
那人被她一吓,只顾着躲她的攻击,手上法决一松,左临渊那边咬牙挤出三个字“我,没,有。”
元丰脸色一变,又问一遍“玉松仙君是不是你杀的?”
左临渊似乎痛苦到了极致,大喊一声“我没有!啊!!”
天刑台上没有任何异象,众人皆知,左临渊说的是真话,天帝连忙亲自动手将他从天刑台上放了下来。他甚至没有站住的力气,只是瘫坐在原地,大口呼气。
这边棠玹已将刚刚偷偷施法的人逼到死角,她如同猫逗老鼠一般,不动杀招,却也让对方无法逃脱“不如由你来告诉大家,谁是真凶,谁又是幕后主使。”
那人见无退路,索性现出真身,竟是魔族,天刑台边一片哗然。
众仙一齐向那魔族涌去,棠玹连忙回身嘱咐“留活口!”
这一刹那,那魔族得了空隙,竟冲过去掳了左临渊,从天刑台一跃而下,很快下面传来一声尖叫,那是魔族之人魂飞魄散的征兆。
棠玹此时觉得自己真是想,将这十几万年来都没骂过的脏话全说一遍。魔族跳下天刑台必会被仙力冲得魂飞魄散,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而神仙跳下天刑台,将会进入轮回,转世到凡间历劫。
她的反噬之症尚未痊愈,小徒弟离她百步,她仍然会仙力全无,如今小徒弟莫名其妙就被人坑去凡间历劫,玄冥结界上次她虽修补过,可是魔族随时可能冲破结界而出,若那时她没有仙力,后果将不堪设想,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小徒弟转世了,会不会给她带来什么影响,为今之计她只能去守着小徒弟的转世,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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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荒之地,魔族。
月重雪走到魔尊身边,“禀魔尊,左临渊已转世去了。”
魔尊点了点头,“她呢?”
“如您所料,没转世,而是直接跟去的。”月重雪望着已经成为魔尊的少主,曾经那个难以看懂的少年,如今的想法更加让人琢磨不透,“恕臣多嘴,您若看那左临渊不顺眼,直接派人杀了就是,何必......”
魔尊一斜眼,他便立刻识趣地闭上嘴。
“她的反噬之症需要那小子,而且现在天界防御太严,只有到了凡界,我才能再跟她见面。”魔尊摸了摸手中的荷包,那是她送给他的,虽然在凡界随处可见,但只要是她送的,那便都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