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叮嘱的?君子已诺必诚,他现下流离颠沛,性命堪忧,自然无从许诺。
这一夜,我辗转着睡不着。总想起那扁舟没于烟波,心下隐隐不安。为馨远的安危,也为我自己。想来,婚姻之事无外乎是父亲选了那人,或是那人选了我。现在馨远选定了我,父亲一向也是喜欢和亲近馨远、钦佩周家声誉的。更何况,父亲的朋辈子侄中,除了他,再也没有什么适合的人选。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一则,左将军平定叛乱,不过是短则三五月,长则一年罢了,崇祯十一年的时候不就是这样么?二则,于功名一事,父亲并不在意留心,我们只是商贾人家,江南风气又与别处不同,唐寅被革去功名不也风流潇洒活的好好的?三则,馨远虽然没有钱财傍身,我们家还尚且又宅院薄田丝坊可以为生,小叔叔也并不是吝啬之人。
船到桥头自然直。
附注:西园何限相思树,辛苦梅花候海棠。——元好问《鹧鸪天·宫体八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