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铁轨故障?!正在加紧抢修??最早的班次也只能今晚发出?!”
只有自己是轻装简行、手腕上挂着一只女士小提包的月子举着伞看车站外的临时公告牌,发出了大小姐式的不满。
漫天的小雪纷纷扬扬地落下,临近年关的时期,就连铁轨的正常运营都稍微受到了一些越来越寒冷的天气因素的影响。
她身后5名高矮不一、或女仆或侍从打扮的式神们手里,则是左右各提着两个大箱子都不带喘气的;不仅如此,他们这一群人集体行动的凶猛架势、还能把周围的路人都从妖王大人的身边挤开,形成一个有默契的真空地带、以避免主人接触到不想接触的陌生人类。
“真是没辙啊……”
仰头望了望天空中不断飘落而下的雪花、以及透过厚厚的云层落到地面上的仅有的几束少量清晨的暗弱天光,月子叹息着说:“我们就在车站等吧,”把手里的日圆纸币当桧扇掩唇的妖王大人,最终无奈摆烂道:“看今天第一班能来什么车,我们就买它的车票,先上了车离开这里再说。”
时值公元1913年,霓虹全国性的铁路网已经大致成型,对于目前自重很大、走起路来就像负重越野的月子妖王大人来说,有什么是比用铁路网随机逃跑来得更快、更便捷的操作呢?
与此同时,异空间内的永不见天日、只有灯光和虚假月光照明的无限城最深处,有1座由4座天守阁拱卫着的专属于鬼王的“王宫”,其四周开满了各式各样在虚幻月色下散发着莹莹蓝绿交织光芒的美丽植物,清清冷冷地散发着别样旺盛的生命力。
鬼之始祖的宫殿内部倒是没有像无限城的其他区域那般结构千奇百怪,而是严格遵循了古老华族最喜欢的住宅结构。
远程投放了下弦们连夜搜山的鬼王大人目前身处于王宫的瞭望台,他双手撑着瞭望台的扶拦,貌似远眺城外的风景但其实眼中所见的皆是下弦鬼月成员的视野范围;鸣女就抱着琵琶跪坐在距离鬼之始祖立足之地的不远处,屏息凝神,不发一言。
有干涸的血痕残留在她的脸上,但她不敢去擦拭;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实是她先前冒昧出言才引起的。
随侍鬼王多年的新秘书心里很清楚:无惨大人一般是不会监听任何一个鬼的心声的,因为他不感兴趣也不在意。
昨夜按照鬼王的嘱咐把现存的下弦都集结起来投放到奥多摩去了的鸣女内心挣扎许久、百般犹豫后才小声开口问了无惨大人一句:“这、这样真的好吗?”
作为和月子私底下接触得最多的鬼秘书,鸣女当然十分清楚这两位之间的关系;虽然身为由鬼舞辻无惨的血而获得“新生”的“鬼”,独眼女鬼对无惨大人有着天然如子女对父母般的孺慕之情,会无条件服从鬼王的任何命令,但她到底也曾经是名人类的女性,有着身为人类的自我意识,会如此委婉地提出自己的疑问也不足为奇。
身为丈夫派下属去追捕妻子什么的……哪怕知道这样不是很好,但是鸣女自己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所以也只好这般嗫嚅着如喃喃自语般小声嘀咕了一下。
但就是这么一句小声的嘀咕,就为她自身招来了灾祸。
鬼之始祖凌厉的瞪视从原本盯着诸多下弦鬼月们消失的方向,瞬间扫到了她身上;随之一同扫来的、还有鬼王所独有的那股真正能够震碎物体分子结构的无形威压力量。
生物的细胞都是蕴含有能量的,只不过人类这种碳基生物的细胞能量普遍都是非常微弱的,所谓能隔空取物的“念动力”、真正能够办得到的人类也是非常非常罕见到甚至近乎于传说、仅仅存在于人类的幻想之中的。
比起那些小范围内的弯曲汤勺、移动小质量物品等现象,鬼王这种活了千年之久的生物,能进化出这般强劲的细胞能量瞬间释放机制,倒也不是很奇怪。
鸣女那颗大大独目眼球表面的诸多毛细血管,在一瞬间就破裂喷出了腥红的鲜血;其实鸣女的喉头也涌上来了一口血,只不过性格在长期遭受家暴的经历中变为极为能忍的女鬼、最终硬生生将那口血给hold住并艰难地咽了回去。
在鬼之始祖的心目中,如今每个不同阶层的鬼、自然都是有他们各自不同作用的。
时至今日,寻找和青色彼岸花相关线索的任务已经全部转交给了上弦鬼月们,下弦之中也仅有少数被鬼王另眼相待的、才有资格获悉此等寻物嘱托,而最底层的鬼早就无法再获知有关于鬼王寻找青色彼岸花的心思了,因为他们绝大多数都只是鬼舞辻无惨信手而为之的“失败之作”。
他随即选人输血的基本逻辑大概就是:嗯?这个人的遗传因子是之前没有遇见过的类型呢,随手试试能不能抽出“太阳免疫”属性的下属卡牌来……
就属于最典型的广撒网随机捞鱼策略,完全没有把控质量的意思在内;何况杂鱼小鬼们的实力那么差,就连上弦都找了百年没找到的东西,废柴如他们又怎么可能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