讷,也是别人不问他就不开口说话。
甚至要不是这次江淮巡视之行,刘瑄都发现不了程章的另一面。那仿佛像是被夺舍般,换了一个人的样子,已经超出了常理可以解释的范围。
他究竟是什么人呢?
突然地出现,总是说些隐含深意却又意义不明的话,若是往常以刘瑄的机警,她不可能会对这样一个来路不明人物,这么放松警惕。
她善于揣度人心,也了解自己,她是个冷静多疑的人。虽然她表面的宽仁温柔也不全然是装出来的,但她心里明白自己的心是冷的。
按理说,程章如此来路不明和其诡异,她该是对他心生怀疑和疏远,甚至应该好好调查一番,或是直接让他从自己眼前消失。
但刘瑄却没有这么做,她从第一次见到程章时,对他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信任。这种信任除了父母家人,就连秋兰和荷衣她们都不曾让刘瑄有过。
程章来到迎春殿时,刘瑄明知道他在撒谎,却还是把他留在了身边。
这一切就像在那个明月清辉的夜晚,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像是冥冥中不可捉摸的命运一般。
赵大夫从二月底,携医药巡视疫情,等再次回到洛阳的时候,你是四月中下旬。
接近两个月的时间,风餐露宿,一路奔波。一行人等看到洛阳城的高墙时,都恍若隔世,心中顿时生出一股喜悦之情。
“终于回来了!”
“是啊!洛阳城的城墙看着都更宏伟了呢。”
来到洛阳城平城门下,赵大夫和徐医丞还不免感慨地聊了两句。
入了城,赵大夫和徐医丞去有司交差,刘瑄则带着秋兰和程章直接回了宫。
秋兰和程章先回了迎春殿收拾,而刘瑄自己则先去见了皇帝,将这两个月来她在地方上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报告给了皇帝。
直到傍晚时分,刘瑄才从章德殿出来,回到了永乐宫迎春殿。
四月,本该是个雨雪霏霏的季节。但今年京师及附近州郡,却几乎没什么降雨,很快便出现了旱情。
刘瑄时隔了两个月,再去给母亲
匽太后请安时,匽太后泪眼婆娑地拉着她的手不放,不停嘘寒问暖。
“看看我儿都瘦了,你不知道孤当时听闻瑄儿你身染疾疫时,有多忧心如焚。”匽太后一边说着,一边拭去眼角的泪水,“孤只能日日求神拜佛,盼着你能早日康复,幸亏苍天垂佑,让我儿平安无事。”
刘瑄听着匽太后的哭诉,边柔声安慰,边才明白过来,皇帝为了掩盖她的去向,居然给她编排了一个身染疾疫的理由。
她这个长兄呀,做事永远欠周到。
“母后,您别难过。孩儿这不是好好的嘛。”
为了圆皇帝撒的谎,刘瑄只能不厌其烦地给匽太后解释,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匽太后给哄好。
“母后。”见匽太后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刘瑄连忙奉上漆盒,“听闻您今日早膳还未来得及用,孩儿特意为您做了几道点心,您尝尝。”
匽太后看着刘瑄端出的几碟精细的糕点,她知道自己这个小女儿,一向孝顺。衣食总喜欢鼓捣些新花样,拿来讨自己欢心,当即破涕为笑。
接过刘瑄手中递来的糕点,匽太后抿了一口,香软清甜,心中甚是喜欢。
两个月未见,匽太后拉着刘瑄说了好多体己话。为人父母者,大多都是如此,无论孩子长多大,永远都有操不完的心。
就当母女俩相谈正欢时,忽有内侍来报,“启禀太后,皇后殿下来给您请安了。”
“快请来。”匽太后挥手示意,让宫人重新准备茶点。
当今的梁皇后是当朝大将军和先梁太后的妹妹。
六年前,年仅九岁的孝质帝驾崩,当时掌朝的梁太后与大将军梁冀,不顾宗族礼仪和公卿大臣的反对,执意拥立了刘瑄的长兄蠡吾侯为帝。
因此,梁皇后倚仗着兄姐之势,□□后宫,就连匽太后,也对这个“儿媳妇”诸多迁就。
“妾身拜见太后,愿太后长乐无极。”
匽太后看向梁皇后,忙道:“快起来坐吧,不必这么多礼。”
“诺。”梁皇后应了一声,便施施然落坐。
刘瑄将梁皇后看似恭谦,实则轻慢的态度尽收眼底。待梁皇后落座后,也依样行礼道:“见过皇后殿下。”
梁皇后见刘瑄行礼,一脸惊讶,仿佛是刚刚才看见她一样,“长公主也在啊!听闻你得了疾疫,现在可以出来走动了?”
是啊,不但没死还活的好好的,你是不是很失望啊?刘瑄太清楚梁皇后了,想从她嘴里听出什么好话来,那可简直是比登天还难。正因为了解,所以她也早就对梁皇后的阴阳怪气免疫了,更懒得和梁皇后费口舌争论。
“是啊,劳皇后殿下挂心。”
刘瑄故意将梁皇后的话曲解成关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