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你就不懂得为你弟弟多考虑一下吗?”
“你都成家了,你弟还没娶媳妇呢!”
孙家人不好参合越倾的家事,跟着张家兄弟去了隔壁。
忙活了一天,好不容易带着人到家了,越倾还以为能好好吃个晚饭休息,谁想一进门就见到这糟心路子。
越倾只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告罄。
“娘,当年我出嫁时,你可是向阿龙要了十两银子的彩礼。”越母据理力争的声音,显得那么的脆弱,却又那么的坚强。“当时你就说,是要留给四弟娶媳妇……现在又来说这种事。”
越父听越母的话坐着没动,只在一旁帮腔道:“你这不是抢吗!”
“你把红儿当什么了!”
“老四,你还不走!快来拉住彭招娣。”彭老太没有理会越母和越父的话,反而去喊他人。
越倾面色沉沉,拾级而上,入目是越母张开双臂挡在门口的身影。越过她,是满屋的狼藉,和一个靠在一角百无聊赖的年轻男人。
彭老太怀里抱着越母的绉纱新衣,看样子是想出门去。
见越倾来了,彭老太浑身一僵,一边掀起自己的衣服下摆,将新衣欲盖弥彰地塞进去,一边喊彭老四。
“老四!老四,赶紧走了!”
“搞什么啊,你就不会先弄好了?”彭老四用小指在耳朵里转了转,然后放在嘴巴前一吹。“害我来这里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彭老太本来是叫他来跟越母要钱要房子的,好不容易把彭老四喊出过来了,结果这小子一直坐在旁边玩自己的。见一直拿不到钱,彭老太便打起凌隐旻送越母的衣服的主意。
“姥姥这是想拿着我娘的衣服去哪?”
越倾目光扫过彭老四,落在彭老太鼓着的肚子上。
“你想拿人家的东西去卖,是不是还得问问人家同意不同意?”
“关你什么事?”彭老太说着,就要撞开面前的越母跑路。
越倾一把拉住她,“我警告你,再动我娘的东西,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面对越倾像是要吃人的眼睛,彭老太先是被吓到,然后又觉得自己有些丢人,何况她还有一个可以给她撑腰的儿子。
于是彭老太尖叫起来:“哎哟,你个杀千刀的,要杀姥姥了!”
“老四,老四快来救娘。”
从小,彭老太就把女儿们的东西拿去紧着儿子的衣穿用度,是以彭老四长得还不错,个头也高大。得益于此,彭老四在村中小有桃花。平日被那些姑娘围着,被彭老太惯着,再加上打压姐姐们,养出了一身不可一世的傲气。
此刻见越倾拉着老娘,他扬起头,一如他平时在脂粉堆里发号施令。
“越倾,谁教你这么做的!还不赶紧放开。”
越倾没有理他,一把从彭老太怀里抽出越母的衣服。
“哎哟,造孽啊!孙女儿打姥姥咯。”
越倾这样做,明显是不把彭老四放在眼里。彭老四骂了一句脏话,大步上前,扬起手就要抽越倾。
有儿子给自己出头,眼见那巨大的巴掌就要落到越倾脸上,再想到平日里自己在越倾这里受的气,彭老太冷笑了一声。
谁知她笑声未落,面前掀起一阵风,接着就是一声闷哼。
彭老太定睛一看,眼前哪里还有她那宝贝儿子。
“姐姐,怎么碰这些脏东西。”凌隐旻上前,把越倾的手从彭老太身上拉过来,从怀里拿出手巾,仔仔细细一根根擦着,仿佛彭老太身上有什么秽物一样。
这一次的玩闹,没有得到越倾的回应。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彭老太身上。
从在五里村的祠堂见到孙桃红开始,越倾的心中一直压着事。感受着她的沉默和愤怒,凌隐旻感到一丝无力。
彭老太脸上的肌肉僵住了,缓缓转头向刚刚飞出去的人影看去,似乎是怕看见料想中的场景一样。
可事实非她所想。
彭老四头朝下,屁/股朝上,四肢成两条平行直线地晕在地上。
越母随之看过去,脸色顿时就不太好了。
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加上从小被迫疼爱他,越母对彭老四,有一种莫名的担忧。
彭老太跑过去,手足无措地抱着彭老四就开始哭喊。
“哎呀!杀人啦!杀人啦!”
越母也赶过去,想看看情况。却被彭老太一把推开,“你这白眼狼,我养你这么大,你居然要害我们老彭家断了香火!”
“红儿!”越父着急喊道。
越母被推坐在地,愣怔着不知如何是好。
耳边又隐隐响起了谁的呼喊。
越倾把手从凌隐旻的手里抽出来,上前将越母扶起来:“娘,你累了,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她似乎没有意识到,下了某种决定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