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门是向内开的,沈玄慈觉得它几乎要抵着门进来了。
他被吓到发不出声音,直挺挺地往后倒去,脑袋磕到地面之前,沈玄慈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吾命休矣。
不知过了多久,沈玄慈终于从晕厥的状态中醒来,他战战兢兢地爬起,门依旧开着一个小缝,但门外的怪物已然消失。
第二天一早,俞韵和时青岁互换着扎头发。
俞韵依旧给时青岁绑麻花辫,而到时青岁给俞韵扎头发的时候,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他刚把俞韵的头发分好一半握在手上,拿起头绳正要绑,一缕头发便快速溜走了。抓得紧怕扯疼俞韵,抓得松些,头发又不会乖乖待在手上,竟然比扎自己的头发还要困难。
时青岁手忙脚乱折腾很久,才绑起两个不对称的揪揪。
“我觉得挺好的,一点也没减弱你的灵动可爱。”时青岁担心俞韵不满,笑得十分灿烂,借以显示自己的真诚。
俞韵有些怀疑,她摸了摸自己的发型,确认所有头发都没被漏掉,又看了眼自己给他绑的大辫子,决定放过彼此。
沈玄慈又来敲俞韵和时青岁的门。他脚步虚浮,眼皮耷拉,哈欠连天,昨夜清醒后,他愣是一秒没敢多睡,所以精神十分萎靡。
时青岁开了门,俞韵也站在他身边。
沈玄慈低头一看俞韵耳后一上一下的两个小辫子,抬头再瞧时青岁那宛若乡下妇人的发型,顿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怎么了?”时青岁有些不耐烦,他还想再给俞韵的揪揪做下微调,看沈玄慈这呆愣的眼神,该不会是想说俞韵发型奇怪吧。时青岁登时给沈玄慈使眼色,让他不要乱说话。
沈玄慈却会错了意思,立马抓住时青岁的袖子,像是握住了亲人的手臂,“怎么办?我昨天,遇到鬼了!”
“慢慢说,别着急。”俞韵把人带了进屋。
沈玄慈将昨晚的经历断断续续地说了一遍,说完就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袖口,似乎还沉浸在恐慌之中。
时青岁拍了拍沈玄慈的肩膀,“你别怕,那怪物我们昨晚也遇到了,只是没你看得清楚。”
沈玄慈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岁哥,我开了门,该不会就此被它盯上吧?”
时青岁把手从沈玄慈肩膀上移开,“我好像年龄比你小吧,”接着,他话锋一转,“你说的有可能,我们是假装看不见,它才走的,现在那怪物看见了你,还不知道它再次出现时会怎样。”
沈玄慈听完后脸更白了,他的手指死死地抓住衣袍,嘴角紧抿着,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畏惧。
“不然你今晚搬来和我们一屋吧。”
“嗯?”时青岁对俞韵的提议有些诧异,只听俞韵接着说:“既然见到了形体,说明和上次的霉斑怪物不同,或许可以尝试一下物理攻击。让你住进来,虽然有些危险,但一直避开怪物不是解决的办法,只有更多的接触,我们才能知道它的弱点。”
俞韵抬头望向时青岁,“你觉得呢?如果你不愿意让沈玄慈加进来,我们还可以想其他的办法。”
“行,当然行啊,”时青岁用力地拍了一下沈玄慈的肩背,“只是辛苦玄慈师傅打地铺了,我们这里没有多余的空间再摆一张床或者一张榻。”
沈玄慈低下了头,他松开抓得皱皱巴巴的僧袍,握紧了自己的手,只是依旧非常用力,指节泛白。他的声音有些低沉,“谢谢你们。”
时青岁看不到沈玄慈的脸,只觉得他现下有些讨厌,于是更用力地按了按他的肩膀,把人按得有些摇晃,“谢什么,我们不是队友吗?本来就该互帮互助。”
时青岁瞄向俞韵,只见俞韵一下就拉住了他的袍子,把他往外扯,然后又对着沈玄慈说:“行了,那你搬动东西吧,我们去厨房给你拿早餐。”
时青岁被拉到了门外,又见俞韵仔细地把门关好,心里升起了微妙的不爽,他刚想继续呛声,但却在关门的瞬间,看见沈玄慈飞快地用袖子抹了一把脸,土黄色的僧袍霎时出现了一块深色的印记。
这家伙竟然偷偷地哭了,那还怎么让他发脾气?
俞韵拖着时青岁离开,也是因为看到他滴落在镜片上的泪痕,担心对方尴尬,所以抢先留出空间让沈玄慈消化情绪。
俞韵两人来到厨房,见一路上都被挂上了白布,时青岁忙拦住一个下人询问情况,对方见时青岁是阴阳先生,于是没有隐瞒,“老夫人昨夜去了,说是惊吓过度而亡。”
“被吓死了?难不成也是见到鬼怪?”时青岁放开了下人,端上一碗馎饦,呼噜呼噜地喝完,又对俞韵说:“我去灵堂看老夫人顺便套话,你去书房看那幅画是否有变动,我们分头行动。”
“行。”俞韵拿了两个大馒头,一个往嘴里带,一个放到餐盘里,“再给沈玄慈拿份馎饦吧,你给他送过去再去灵堂。”
时青岁淡淡地嗯了一声。
俞韵转身走向书房,因为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