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韵吃完晚饭便有意地盯着莲,太阳将将落下,就见莲怀里揣着幅画,遮遮掩掩地回到了自己屋子。
而另一头,周德才慌张地跑去敲赵界风的屋门,“赵真人,我好热,像火烧了一样。”
门是平卫开的,他非常淡定,“热有什么好紧张的,您可以少穿件衣服。”
“小道长,劳驾你告知赵真人,我觉得浑身发热……”周德才原本焦急的脸色,一下又变得有些疑惑,“咦?现在又不热了,反倒觉得身体湿冷,”他抓住平卫的袖子,往里面塞了一包沉甸甸的东西,“定是那邪祟,是那邪祟找上我了。”他双手汗湿,即使握着平卫干爽的衣袖,也有种粘腻的不适感。
“如今这周宅,唯一能救我的就是赵真人了!”
平卫接过东西,稍微打开袋口,见是一包白花花的银子,立刻系紧了袋口,“周县令稍等,我这就去禀报师傅。”
没让周德才等多久,平卫就彻底将门打开,把人迎了进去。
俞韵这边还在盯着莲的动静,不知过了多久,等到沈玄慈都有些打瞌睡了,那紧闭的屋门中,竟飘出了一张对折的纸。
纸张在空中展开,赫然成了一副裱好的画。
画落到地上,一颗人头从画里长了出来,它突出的眼睛散发着幽幽的萤光,脖子以下空空如也。那画纸变成了一团浓稠的黑影,接上了脖子以下的部位。
人头渐渐“站”了起来,黑影做的躯体有着细长的四肢,却没有手掌和脚掌,它们像极了圆规的一头,针尖般戳在地面上,缓缓往院子外走去。
沈玄慈被吓到失语,睡意全无,抱着时青岁的胳膊一动也不敢不动。时青岁臭着一张脸,终究还是没把沈玄慈赶走。
俞韵看到怪物走远,径直跑向莲的屋子,推开了房门。
入目即是满地的猩红,而莲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脑袋。
旁边的火盆烧得正旺,热气裹挟着血腥气冲击着嗅觉,不远处的铜盆水洒了一地,混合着血液,显得十分可怖。
时青岁把沈玄慈从身上扒下来,让他抱着柱子,跟着俞韵到了莲的屋子。
他看到时,肠胃实在忍受不住,转身吐了。
沈玄慈终于反应过来,放开了抱着的柱子,想要往俞韵他们这边走。时青岁吐完就看到沈玄慈要走过来,忙冲着他喊:“你别过来,呕……你去叫……yue……叫周德才他们过来,叫了之后就继续抱着柱子等……呕……”
沈玄慈面露担忧,他脚步踟蹰几瞬,但还是照着时青岁的话做了。
周德才见到莲的死状,整个人脸色煞白,惊厥过去。而其余的仆人也是吓得三魂出窍,噤若寒蝉。
俞韵带着时青岁去厨房拿了武器防身,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在这里,他们并没有发现怪物的踪迹。
俞韵转身又去了麦婆的厢房,麦婆犹豫了很久才开门,告诉俞韵怪物并没有来过,他们接着去找赵界风,赵界风的屋门紧闭,里面隐约有做法的声音。
俞韵发挥出小孩的优势,主动敲门询问,平卫没有开门,只应声告诉俞韵赵界风和周德才都在屋里,没有什么怪物。
最后,他们去了前院的书房。书房有人巡逻,并不能直接硬闯,俞韵和时青岁一直等到仆人离开,才偷偷潜进了书房。
那幅画正安静地躺在书桌上。
俞韵走上前,踮起脚,想要看清画有没有变化。
画果然再次变了,人头立在画中央,周德才和周老太爷被吓得分别缩进了上方的两个角落。只防守不反击不是俞韵的作风,她把灯全部点上,找了个小杌子,站在上面开始研墨。
时青岁:“你这是要干什么?”
俞韵:“这画不能撕也不能烧,但陈秀才却在上面作了画,我想试试能不能也画上几笔。”
时青岁皱眉,脸上满是不赞同,“你说纸有问题,我们刚才也看见了,那怪物分明是画纸变的,在上面画了画的陈秀才已经死了,动了这张纸的巫医也死了,就连道士也被盯上了,现在你还要在上面画画,万一……”
俞韵停下了研磨的动作,“什么都不做的话,那怪物就会放过我们吗?而且我们需要找到盲盒离开这个世界,怪物说不定就是线索。”
时青岁疑惑,“线索?”
俞韵:“对,线索。你还记得我们刚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带路的小厮说了什么吗?”
时青岁接过俞韵手中的墨条,回忆道:“你是说‘解决周宅发生的怪事’?”
“没错,”俞韵把画摆到自己面前,拿起架上的毛笔,“这有可能就是我们的任务,也很有可能与盲盒有关。即使我在画上画画,这个行为触发了杀机,但按照顺序,前面还有个赵界风。赵真人有几分本事,我也有一定的几率争取到缓冲间时间。”
时青岁帮俞韵磨墨,“那你要画什么?”
“怪物的身体是用这幅纸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