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没什么人敢吱声儿,缃缃视线望向了秦顾之,后者好似反应过来,心头动了动,有些不可置信。
阿如坐在缃缃身侧,她心思细腻,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也注意到了慕容校尉盯着阿姐看,然后起身朝着来使敬酒。
“四皇子人未到,口气不小。”慕容沇捏着酒杯,语气调笑,言语却不中听:“安宁公主盛名在外,你们的四皇子却没什么名号,既有求娶之心,连个人都不露面是个什么道理?莫不是知晓自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做梦呢吧。”
来使没想到慕容垣的儿子脾气这般不好相与,当即就要发作。
“来使倒也不比生气,还是先与我一同给皇上敬了酒才是。”
皇帝萧全的脸,瞧不出什么脸色,饮了酒后将杯子重重撂下。曹丽华手在桌子底下拍了拍自己丈夫,面上笑得柔和:“来使莫要怪罪,这是大司马的儿子,年岁不大,言语若有冒犯,还望来使不计小儿罪过。”
“既已身有官职,哪里还能做小儿看。”
这就是捏着话不放了。
慕容沇看了眼皇帝,恭敬朝着上首两位行了礼:“臣一时情急,主要是没想到北厉竟然派了这么个说话厚颜无耻的人来,是臣的罪过。”
“罢了。”皇帝面色不善:“安宁不过及笄,年岁还小。贵国四皇子朕没记错的话,已到弱冠。”
众人就看着这几人言语上绕弯子,也不敢插话,心里也知道,皇帝把谁嫁出去,都不可能把安宁公主嫁到北厉。可若北厉揪着此事不放,寻了由头生了事端也是麻烦。
其中萧远晴听不懂话里话外意思,她只是一直盯着维护安宁的慕容沇,心里发酸。
来使也知这趟就是打个先锋,试探试探南朝态度,有个底就行了。没指望一次就真能得了南朝皇帝允诺,少不得四皇子还是得亲自来一遭。
有些事儿往往越在意料之中,就越会生了意外。
外头宫人一声传唤,宣王来了。
缃缃转动着手里杯子,听着传唤若有所思。
萧凌人未到先闻其声,好个热络。一来,先表面自己因为点私事来迟了,又呈上来猎物,视线一转看到了北厉来使。缃缃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一眼就找准了人,上来一通招呼,直饮了两杯酒。
“不知来使此行目的?”
得了解答之后萧凌反应笑人:“既然要做亲家,那不如等来使走的时候,孤跟着一道去吧。这你们是冲着安宁盛名而来,那这四皇子是个什么人物南朝自然也得瞧瞧才是。”
缃缃将杯中酒饮了,弯了嘴角:“来使既有建交之心,本宫年岁还小,倒是宣王哥哥年龄合适。本宫没记错的话,贵国六公主年纪相仿,走一趟自是好的。”
宣王立马接话:“安宁说得有道理,来使你觉得呢?”
那来使又和宣王打机峰,没想到被萧凌一愣脑子都给堵了回去。
缃缃笑意深了几分,原来她这二哥当真对顾清梨有点意思在。
“父王如何看?”
皇帝无可无不可的点了个头,也不想再说什么就退了场。
上首两个人不在,来使也就想离席,结果被萧凌拉着愣是走不掉,连同着慕容沇两个人给人家灌酒灌得五迷三道的。
被这么一搅合,顾丞玉这头算是被缓下来,不过婚事未定就始终是个话柄。当真惹出什么旁的麻烦,也绝非缃缃所愿。
缃缃又看向秦顾之,这回后者倒是聪明些了,起身往外间走,缃缃自也就离了席。
帐子外秦顾之等着,缃缃双手拢在袖中也不看他,只看着远处道:“酒后血热,走走吗?”
秦顾之嗯了一声,他身量比缃缃高,视线能完整的看到佳人露出的美好脖颈与那一点点背脊。
“公主,我知道个地方,夜里景色很好。”
“那便一同。”
到了地方原是个靠近林子边缘处的一颗古树,那古树低垂,有一枝桠已快落到地上。绕着树干走,另一处枝桠上悬挂一秋千。
缃缃走过去,坐在秋千上:“这是你安的吗?”
“公主忘了吗?这是公主小时候极喜欢的地方。”
缃缃手摸着绳索,对这件事毫无印象。秦顾之便站到她身后,轻轻将秋千推了起来。
木荷与秦顾之的贴身小厮提着灯笼站在不远处。她望着自家殿下和秦公子在一起时,像是放松许多,心下有些高兴。那两人一人着青绿宫服,一人着月白长袍,这月下古树将夜空都描绘出脉络,两人谈话的场景在其中成了画景,真是怎么瞧怎么美。
“秦公子对北厉求娶之事如何看?”
“公主唤我三郎就是。”
“你在家中原是行三吗?本宫怎么记得你好像是独子?”
“先前有两个姐姐,夭折了。”
缃缃闻言沉默,这事儿她刚知道,那上辈子怎么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