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州看到牌子吓得赶紧擦着汗亲自出城迎接。
看到知州慌忙跑出来,金意且早在马上靠得昏昏欲睡,他从小浸淫于官场之中,虽然整日恪守本分,但对官场左右逢迎显然熟稔于心,他站起身子躬着背先是自我介绍了一番,那陆知州跌跌撞撞不知如何是好。
意且将他拉起引到一旁,小心地收回陛下给的小牌,然后牵着陆知州的手安抚他道:“陛下十分担心劝州疫情,特命本官秘密到访,还望陆大人打点下面,不要泄露了消息才是。”
“是是,微臣明白,陛下他,他。。。”陆知州磕磕绊绊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从前他一直夹在严真喜屁股后头办事,实在害怕与朝廷相关的任何风吹草动,既不敢得罪这边又害怕被那边降罪,这个官当得命都要消掉大半。
“陆大人放心,陛下只是遣我来看看劝州的瘟疫是如何起来的,你的折子陛下看了,对目前劝州的防疫工作总体还算满意,并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陆知州的折子大概已同严真喜商量好,城中一切应对都跟北方灾州差不多,不过实际情况到底如何,还需他们亲自查看一番,不过金意且的几句话倒是让陆知州安了不少心。
“不过,陛下满意是有前提的,临行前,陛下可是特地交代本官,给陆大人带句话:‘你折子里那些事,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意且这句话瞬间让陆知州兜头浇了一道凉水,此刻他前所未有的后悔,后悔当初鬼迷心窍,听了严真喜的鬼话,如今自己脑袋明天还在不在脖子上也无从可知。
“金大人,你可得救救本官,陛下这是要我的命啊!”陆知州赶紧就要给他磕头,两只眼挤着眼泪就要跟着出来了。
意且又使劲将他拽回来,掸了掸他身上的尘土,小声安慰道:“你我同朝为官,我是不会放着你出事的,陛下那里虽然催的急,但最后的查报还是要看本官如何写,陆大人不必忧心,你我无冤无仇,金某也是个喜欢成人之美的,断不会将你给捅上去,不过为今之计,陆大人可得好好配合本官,劝州的事早点结束你也好早点安心不是。”
“若是如此,金大人您就是下官的再造父母,这份恩情下官定当牢记于心,不敢忘记!”
“哎,陆大人言重了。”
几番话下肚,陆知州早已感激涕零,当机立断就要将他迎进城,踏进城门的那一刻,一位穿着华丽的老者领着几名小厮堵住了去路,老者只是冲金意且微微点了点头,他并不看向一旁的陆知州,只对着这位突然到访的瞭都官员含胸道:“我家老爷知道有贵客到访劝州,特地派遣我来接应,这位大人一路上辛苦了。”
不用别人提醒,金意且也能知道,这定然是严真喜家的下人,观那老者的衣服,竟比陆知州身上的都要好,说话的派头也一直拿着,倒显得身份比父母官还要高似的。
意且笑着点点头,他走到带着帷帽的玉雪芝身前,叫她先跟着陆知州看看疫情状况,又欠身给陆知州打了个招呼,这才牵着马跟在老者后头,对方带了一顶华丽的轿子,却被他谢绝了去。
老者介绍了自己他才知道这是严府的管家严棕,大概受到主人影响,严棕见到官员并不谦卑,只是默默在前方带路,不时指挥手底下几个小厮做些杂事,一行人经过街市,慢慢踱到一处深宅大院。
那宅子占地十分庞大,几重院落让外人完全看不见内里,门匾上的题字落款竟是惠帝的裱字,可见严府的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