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袖细腰弓起,身子后仰,试图躲避楼镜的手指。
雪白衣领下,露出一截润软的脖颈。
楼镜戏弄般随着她的动作身体前倾,钟袖这才发现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眼型偏长,眉弓立体,深邃眼窝下的黑亮瞳孔里似是藏着无尽的深渊。
“不…不是。”钟袖双手抵他胸前,有些羞恼:“掌印!疑人不用,你既然把事情交给了我,这点信任也没有吗?”
楼镜垂眸看向她那两只爪子。
虽然没有宫中女人的细嫩柔美,形状却天生赏心悦目。
视线上移,玲珑有余,丰腴不足。
楼镜讥讽地勾了勾唇:“再半月,咱家要看到进度。”
这幅扒皮地主的嘴脸,当真可恶!
再算自己这段时间搭进去银子,钟袖也生气了!
五指收紧将楼镜的衣襟抓在掌心,步步靠近:“半月?掌印你贵庚?你二十多年都没做到的事情让我半个月完成是不是太过分了!”
楼镜对梅林的事情心有余悸,步步后退,冰凉的指节握住钟袖的手腕:“放手!”
钟袖眨了眨眼,学着他方才的动作身体前倾,甚至还踮起脚尖靠近他耳朵:“掌印,咱们要讲道理!”
楼镜:“……”
“老祖宗,萧指挥使来——”
长忠声音戛然而止。
萧鸣在他身后探头,猛地瞪大自己的牛眼。
回过神后退,他吩咐长忠:“半刻钟内,我要知道这姑娘的全部底细!”
因为贩粮的事情,三省山居几人早已经对钟袖的事如数家珍,他道:“钟姑娘是怀宁道人,咸宁二十四年时疫随家人逃难至金阳木家村,年十六,为人聪明机警,手上还有些刀法功夫,家中现只剩下祖母和弟弟妹妹三人,但逃难途中还救了平南郡张显明祖孙和一个来历不明的少年青禾……”
“她就是钟袖?”萧鸣打断他:“就是去岁帮着蒋诚摆了怀王一道的粮贩子?”
长忠:“……正是。”
身在局中,萧鸣的府里自然也养了不少幕僚,怀王及几方势力的动向他都关注的紧,曾记得听到过钟袖的名字。
但她也只是个帮孙家办事的,在萧鸣眼里还真算不上是号人物,因此并未对她多加关注。
可方才他看到了什么?
丫头竟然敢压在楼镜那小子身上还能毫发无伤!
江陵公子纵然入宫为宦,前有无数楼公门生故旧帮忙打点帮衬,后有他在禁军保驾护航,什么时候遭受过这样的轻薄?
他都二十又五直奔三,至今还是个生瓜蛋子,眼下可算有个母的能近他身!
萧鸣激动地搓搓手:“那啥,我看那姑娘穿的是宫女的衣服,眼下人在何处当值?你怎么做的总管,也不知道使使力气把人弄到三省山居来!近水楼台才能得月亮,不然你指望那小子,猴年马月他才能长出颗怜香惜玉的心?”
长忠眼尾的老褶子笑成一团,原地转圈:“指挥使说的是,老奴马上去办!”
想想又不对,苦着脸跟萧鸣商量:“可她正在市买司帮老祖宗办事啊,老奴怕是…怕是不能擅自越权!”
萧鸣一脚踹他小腿上:“那你不会找借口把人多往这儿弄弄?”
长忠:“是是是,还是您经验丰富。”
萧鸣:“……”老子觉得你个老太监在骂人!
屋内。
钟袖和楼镜大眼瞪小眼。
楼镜稳住腰,手腕一拧把人推下去:“再敢以下犯上,不用等半月,明儿乱葬岗就有你一席之地。”
钟袖悻悻地摸了下鼻子。
她也没想到会有人突然闯进来好不好?
“那什么,您要是没事儿,我…奴婢就先回市买司了。”
楼镜捏着额角赶人:“滚!”
钟袖和萧鸣、长忠擦肩而过,她乖巧地行礼告辞,萧鸣努力让自己的显得和蔼点儿:“去吧去吧,有空常来玩儿啊!”
钟袖:“……”三省山居是玩的地方?一不小心命都玩折!
萧鸣进屋先重重地怕了下楼镜的肩膀,颇有股子吾家有子初长成的老怀甚慰。
楼镜挥手打落,整理好衣衫:“你怎么来了?”
萧鸣挤眉弄眼:“老子来的不是时候啊?”
楼镜:“有事说事,要钱没有。”
萧鸣:“……你再不想办法弄粮饷,溪平还有郡北那边可就接不上顿了!”
郡北是指肃辛郡以北紧邻凉洲的地界,早年朝颜公主与楼镜的长兄楼钧和离后带走了儿子楼潮,先帝亲封其为肃王,封地肃辛郡。
所以严格算起来,肃王大概是这世上和楼镜血缘最亲近的人。
“他收留难民的时候为何没考虑过自己养不起?这会儿找咱家来哭诉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