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帮我裁一件吧。”
“妹子,也帮我裁裁,我自己缝。”
顾南也裁好一张,另一张大姐留给她的遗产,她想做成裤子和夹克,裤腰弄绳子系。实在不行,她的大衣有腰带,可以用这个,等没人的时候再悄悄做吧。
伐木队团结,七八个女人唰唰唰几下就剪好了,接下来全都默默围坐在一起用线缝衣。好多大老粗连针都捉不住,缝得歪七扭八。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缝得漏风就多走一遍线,从昨天傍晚开始,所有的便利与科技就已经一去不复返,每个人都被迫变成复合型人才,衣食住行全靠自己双手解决。
“有人会做鞋吗?”张强指着自己的脚,他穿的是一双男式凉皮鞋,昨天肉跟鞋皮冻在了一起,现在脚上布满崭新的冻疮,整个儿都是肿的,看着吓人。
顾南的脚也是,肿得根本就脱不出来。
没人接话,纷纷摆弄自己的脚。
最后只能用笨办法,先裁布包住脚用线缝起来,以后再想法子。这里的线有点像麻线做的,粗归粗,却很结实。
一块巴掌大的饼子顶什么用,一点油水都没有,只是做件衣裳,大家就已经饿了。
黄青很满意这些新手下,叫他们穿上衣裳去广场集合。
刚刚来了一个骑马的男人,估计就是通传这事。
“还冷不?”刘小月问顾南。
顾南摇头,很感激她的关心。
“昨天穿着羽绒服,你那嘴巴都是青紫色,脸也白得跟纸一样,我都怕你挺不过昨夜呢。还别说,这什么象毛毯是真抗冻啊。”
刘小月说着拽起她胳膊往人堆里凑,前后有人挡着,中间的位置最好。
“你是租客?”
顾南诧异地抬头,不确定这人是不是问自己。
“问你呢,你一个人?看着年纪很小,是大学生吧?”
“不是,已经毕业了。”顾南没有回答是否一个人。认识他,就是洞口把自己裹成粽子,然后还吓尿的肌肉男。
“程东,怎么称呼你?我也是租客,昨天刚交了租金才搬进来,真是倒霉。”
“哦。”顾南附和着快走几步。
刘小月也紧跟上前,低声道:“对你有意思?”
顾南尴尬地摇头:“我对他没有。”
伐木队是最先到的,除了男人们是短发,他们这群人基本上已经融入这个时代了,看着与原住民没有多大区别,只是皮肤暂时还白嫩着。
刘小月没说错,顾南感觉象毛毯穿在身上确实比她的羽绒服还要暖和。
昨晚下过小雪,“象皮袜”踩在鹅卵石小路上发出沙沙声。南方是很难见到雪的,因为事发突然又惊恐的缘故,无一人有心情欣赏这些曾经万分稀罕的白雪。
一路上大家都在猜测叫他们去广场做什么,心知应该不是好事。
走了一刻钟不到,前面出现一块平坦的空地,平地中央立着一座巨大的人形雕塑,这里应该就是广场了。
顾南瞳孔一缩,雕塑下面摆着十几具……难道是小区人的遗体?刘小月不自觉地抓紧她的手腕,所有人心情愈加沉重。
以前哪里枉死个人都能上新闻,如今身边随时都在发生。
打渔队第二到,雷宇一脸菜色地走在最后,原来他也去了打渔队。
顾南赶紧撇开眼,她怀疑这人有毒,谁沾谁倒霉。
紧接着是养殖队跟种植队,没想到老头老太们的象毛毯袍子是最合身的,他们这群人里一定有个正经裁缝。更厉害的是,脚上的象皮袜也比顾南他们的更像鞋子。
当刘小月和顾南看见周子涵时都很吃惊,因为她的袍子胸前有扣子,像贝壳做的,皮料一看就不是象毛毯,而是跟队长们一样的料子。
刘小月说那是真水貂,问顾南这人是谁,以前好几次在门口遇见,背着个沉甸甸的挎包,一身名牌。
顾南突然不知道怎么讲,一讲就要提到雷宇,提到雷宇就要提到借出的房子,然后会聊到为什么楼上半夜会有响动。
“她家好像在隔壁水产市场做批发。”
刘小月惊奇,“哟,那起码资产上千万了吧。怎么也在振兴小区?”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