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春丝,其逢又梢。
凤栾殿外,空气中弥漫着热气,好在云多,阴凉不少,此时一女子及其丫鬟步入了一侧的茶室之中。
女子穿戴素雅,身上最鲜艳的便只有一抹墨绿,还是在外衫边角。然而其样貌却不凡,双眼如桃花般,可却多了些淡漠,唇色淡,下巴处竟是有一颗正红如芝麻般的小痣,加上其好似并不喜颜笑,如同带了丝血色的铃兰。
步入茶室,其丫鬟走到香炉前,点了一柱香。榻上的女子已然开始煮茶,空气中渐渐散出一股淡淡的茶香。
直至一柱香毕,丫鬟移步到女子身侧,女子微微侧头,轻语,而听者却面色狐疑,却并未开口问,只是只身接过那早已书写好的纸张。
女子扶着茶碗,双目微闭,分秒掠过,忽而睁眼,轻置手中物,起身下塌,缓缓移步到茶室门前,其丫鬟早在一侧等候,直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
茶室的门开了——
夏日蝉鸣,今日无风,云云漫天。
女子淡淡拂了拂身上的茶味,薄外衫也随着飘然,而那一抹墨绿,远看如同细柳,摇曳生春。
此时丫鬟则在女子耳畔处低语,其余光中是不远处径直走来的男子。
见女子微侧头,将那男子彻底放入瞳孔之中,却并未上前,忽而起风,风吹耳边发,衫之尾。待男子距己已然三四步,女子垂眸,淡然上前,拂手曲膝,道:“知书府苏家,苏庙清,给,凤栖爷行安。”
紧接着其身侧丫鬟将一手掌大小的实木盒递上,通体呈红棕,两侧刻浅纹,细看才是条蜿蜒起伏的五爪金龙。
“恭贺凤栖爷。”
苏庙清抬眼,却直直对上了那男子,带着笑意却掺杂审视的目光,浓眉凤目,薄唇粉润,面如温玉。
“吾,不受礼。”
其声音如雨过的薄荷,可也的确凉透了。苏庙清不再直视他,眼神掠过其腰间配饰,似乎只是正常的打量,但却没注意到身前之人的逼近——
他此举,苏庙清身子只能紧贴在墙上,双手依旧搭在腹前端着礼仪,垂眸不语。
“礼不收,心意——”
说着话,那双凤眼却缓缓定格在丫鬟手上,接着单手挑开实木,发出轻微声响,露出底下的纸张。
“倒,可以收,苏家费心”,轻笑着道。
见纸张落入其手,苏庙清则弯腰行礼,此时凤鸾殿内已经不似刚才热闹,那男子便径直步入凤栾殿。还未走远,殿内先是唏嘘,半刻钟不到过后便是死一般的寂,后面的事,对于苏庙清来说,不必再听。
“秋逸,告诉隐夫人,我有些中暑,先行回府了”,苏庙清轻道。
回府途中,苏庙清看似闭目养神,实则脑海中却在回想凤栾殿外,那男子腰间的配饰——通体呈红透暗紫,纹路并不清晰,因那时只是微扫了眼,多留意就倒便显得刻意,看的不真切。
“隐夫人说苏家今日不回府,宿宫内”。
苏庙清点了点头,回与不回,都无碍,只是她现在要先动身去另一个地方——
还未入夜,滥春楼早已挂起红灯,连后门小道都被熏染了药味,苏庙清换了身娇俏衣裳,斗篷将她遮的严实,秋逸没跟着,她守在仙客来——苏庙清的闺房。只是这小道实在狭隘,苏庙清耗费了许多时间。
来到后院,此时虽刚夕阳西下,对于这个地方来说这是最后的闲散时光,不一会,苏庙清站到空旷的地面中央,脑海中慢慢回想法书手势,右手大拇指贴小拇指背,再右手背贴左掌心,闭眼,凝神,眸与臂同张。闻动作要迅速,贴贴闭凝张——
升———
右脚微抬,左腿笔直,裙摆无一丝杂乱,蓬纱微扬,却依旧朦胧,直到蓬纱将与脸庞相贴时,苏庙清堪堪停下,就这么在夕阳下,后院上头的空中,再次闭眼。紧接着,随意打开面前的纱帘窗户,再随意步入房内,
“欸——你,你这女侠,乱闯我路非明,路家二公子的,的闺房啊?”
苏庙清背后一僵,她方才明明使了瞑术。后似是想到了什么,身子松泛了下来。
“小女鲁莽,公子见谅,要事相商,不得如此”。苏庙清心中并无歉意,只不过还是轻声与其相道。
“要事?有多重要我跟你这女子说明白些,刚刚本公子就要更衣了你这——
“路家嫡长女的下落”,苏庙清毫不客气打断了他。房内瞬间变得寂静,隔着斗篷瞧那路非明,一刹那其眼角就泛了一丝红,这些年来,路家找其失散的女儿,唯一的嫡长女可谓是人脉经脉寸断。
“你你是说我的长姐,有下落了,什么下落”,路非明又变回了前面那副浑然公子哥的模样,可哽咽的声音属实骗不了人。
见其为苏庙清倒茶,连茶碗都拿不稳。
“小女不与公子做生意,是与万里堂做生意”,万里堂,如其名一般,万里之事呈其堂中,可谓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