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陆遐征不解,疑问道。
云明玕分析道:“此事有诈。他大可直接回答问题,如今言辞闪烁,借口溜走,莫不是搬救兵去了。再等上片刻,只怕你我皆要遭遇不测。”
陆遐征回想起来,心中后怕,赶忙紧紧贴住云明玕的背部,答谢道:“多亏你提醒,否则真要坏事。”
云明玕摇了摇身子,似是被紧抱感觉不适,晃出一点空间,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说不准他真去找了知情之人,但我们赌不起。”
陆遐征也深感同意。如今他们,可谓是步步惊心,如履薄冰。哪怕一丝一毫风吹草动,也足以让人神魂不宁。
云明玕又补充道:“目前需造成你我早已身死于破庙中的假象,从而争取足够时间,使你早日习得上乘武艺,方有可能报仇雪恨。在此之前,切勿再泄露行踪,一切忍字为上。”
他问道:“报仇之后呢?你我何去何从?”
云明玕心中也没有答案,怅然道:“我亦不知。到时倘若还能苟全性命,找处偏远安宁之地度了余生吧。”
陆遐征深知,报仇已然困难重重,报仇还能保全性命,更是难上加难。人无法知天命,只得尽人事。至于未来如何,也无需费神多想吧。
他苦笑道:“不错。你我已不被天下所容,待到了了宿命,去黄泉走一遭,不再眷恋这尘世,反倒是好事。”
云明玕不言语,她拉紧缰绳,驾的一声,马高昂前蹄,险些将陆遐征甩下来。
二人不敢在金玉城附近过多逗留,急忙驶出城区,继续向西进发。
行至金玉城旁,有大片大片的麦田,看起来颇为壮观,接天连地,绵延不绝。虽人烟稀少,但疾驰在田间路旁,也不至多突兀显眼。
又过了一日,傍晚时分,天空染上金黄色余晖,里面满是麦穗,微风吹来,麦浪轻轻摇曳。
陆遐征不禁感叹道:“这就是神树滋养下的土地,如此曼妙,如此悠然。”
云明玕回应道:“不错。若没有神树,绝计不能有这般胜景。”
思索片刻后,她又补充道:“此间天下太平,气象升腾,不但有赖天恩,亦在人为。”
陆遐征问道:“人为,有何人为?”
她说道:“你可曾听过慕烛之名?”
他回答道:“自是听说过名号,慕烛乃大桢国三公之一。”
云明玕点了点头,抬头远望,说道:“不错。据说大桢国原本不是这般模样,都是他一手促成如今盛世。”
陆遐征说道:“哦?现下繁荣景象,不唯唯是神树之功?”
她回应道:“不错。慕烛此人,我曾亲眼见过一面。”
他来了兴趣,追问道:“还有这等机缘,可否有什么有趣故事?”
云明玕接着说道:“那是一日,我在城中闲逛,恰巧路过一家酒肆,端的是极尽奢华之能事。”
“哦?如何奢华?”
“狮头形状金门,鬃毛栩栩如生;灯笼高悬,红烛尽烧,喧闹欢声不断。酒肆之内,众多达官贵人纷至沓来,衣着华贵,风度翩翩。庭院中有一池塘,堆石为山、植树成林、游鱼戏水,轻烟袅袅美酒气,心旷神怡淡花香。”
他赞叹道:“不愧是金玉城,如此酒肆,在我家乡可不常见。慕烛可是去宴请不成?”
云明玕说道:“非也,你且听我说完。可奢华之外,街道之旁,乞丐们群聚于此,状甚可悯。他们衣衫褴褛,一副凄凉景象。或跪于地,或匍匐于道,或手持破碗,向着路过行人乞求着微薄施舍。”
陆遐征脸上胜出怜悯之情,问道:“难道无人管他们吗?酒肆之中如此多山珍海味,但凡施舍一点,总不至此。”
她摇摇头:“其中,有一年幼乞丐,面黄肌瘦,跪爬到酒肆门子跟前,泪眼汪汪,伸出双手,哭腔说道:‘大爷,行行好,已经多少天未曾吃过饭了,请施舍点吧!’可那门子面露鄙夷,粗暴将其拦下,不断推搡道:‘贱民,你们也配来这种地方?该去哪去哪,不要坏了这高贵之地!’”
他心中一揪,叹气道:“于这繁华都市之中,他们竟无容身之地,遭受白眼冷遇,实令人心痛。此情此景,令人心生悲凉,却也无可奈何。”
云明玕接着说道:“乞丐们在酒肆门子的嘲笑与推搡之下,只能悻悻离去。可恰逢慕烛步于街上,这一幕恰巧被他所见。”
“慕烛会作何反应?”
“他见状,怒意炽烈,双眸之中皆似有火焰熊熊,脸上狂躁不已,不顾门子阻拦,径直带着侍卫冲进去,大声问道:‘老板何在,让他滚出来!’而待老板出现,他上前一把攥住酒肆老板,神情可怖,斥责声言如雷震:‘你竟如此对待无家可归之人,为何狠心拒绝?良知何在?’在场之人不少识得慕烛,顿时鸦雀无声。”
“慕烛威慑力如此之强,竟无人敢出声言语。”
“不错。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