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么错了?”
“我不、不该将瑶姐姐关起来,长、长幼有序…”
“还有呢?”
“还,还有,”小四郎君挖空心思,“但、但行君子事,莫作小、小人行,我总与一娘、娘子斤斤计较,实、实在是有失君子风度!”
姜瑶在旁边听得一笑,却听楚昭说了句“不对”。
他眸光凉淡,伸出一手,落在小四郎君头顶轻轻抚摸,小四郎君被他摸得头发都要炸起来了。
他这二哥平素是懒得计较,但一旦计较起来是谁也挡不住哇。
他“啊”了声:“什,什么不对?”
“再想。”
小四郎君已经想了一天一夜。
屁股疼,膝盖还是疼。
他平时哪儿受过这委屈,“哇的”一声就哭出来:“小,小四想不出来。”
“既做了坏事,便要学会收尾,你将姜娘子囚起来,为何不派个人守门?再者,既行坏事,为何不隐秘些,再若,那姜娘子聪慧些,反过来大喊大叫,亦或她武术强些,你关她她反过来关你…”
姜瑶在一旁听着,只觉这什么跟什么,面前这人还是那书里清风朗月的谪仙人楚玉昭?
怎会教小四郎这些事?
还是说…那所谓谪仙人全然是王清玄带滤镜的不实印象?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楚玉昭,心想,若再让教下去,小四郎君恐怕要变成黑芝麻馅儿的了。
楚昭那冷如泠玉的声音却突然一转,声音轻柔下来:“阿曦,二哥是想与你说,行一件恶事,需许多心力弥补。”
他蹲下来,那月白袍落地,对着那小胖娃,一双凤眸温柔:“你尚小,许多事自有二哥给你兜着,可若二哥有一日不在你身边呢?你可如何是好?”
小四郎君不懂这许多大道理,只是懵懂地望着他二哥。
……
姜瑶却忽而不想待下去了,她提了灯与食盒出去,望着祠堂外月色。
比起她初来那时的弦月,此时的月已经恢复了半满,胖乎乎的。
她想起祠堂中那一大一小,悠悠叹了口气。
真羡慕小四郎君啊。
做了坏事还有人描补安慰。
谁知这时,一道月白身影恰踏祠堂而出,徐徐如清风。
姜瑶一见是楚昭,连忙跟了过去。
“二郎君!”她道。
二郎君“嗯”了声,脚步也不停,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姜瑶便也不追了,停下脚步,道:“二郎君,还未谢谢你昨日替我请的大夫。”
她盈盈福了一礼。
原以为二郎君就要这么离开。
谁知他竟然停下脚步,兜了一圈走到她面前,姜瑶就看着楚昭那道清凉如水的眸光自上而下地扫了她一会,而后,薄唇勾出凉嗖嗖一笑:“姜娘子没看到我昨日递过去的纸?”
纸?
纸什么纸?
那楚昭却也不愿再说了,只负着手,转身便走。
月打在他的风清白袍上,勾勒出一个凉淡的影。
姜瑶下意识转头看红玉,红玉一个怔愣,忽而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一个折得四四方方的梨花笺,递过来。
姜瑶接过来,展开一看。
脸都青了。
瞧瞧,这纸上写的什么话。
“是癞蛤蟆,就别想吃天鹅肉。”
草。
谁想吃他了?!
联想到昨日…
昨日…
哦,她刚亲了他。
姜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