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江辞在门口玄关处换鞋,季萍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什么时候了才回来,饭菜都凉了。”
闻声,她下意识瞥了眼餐桌方向。季萍正在夹菜,见她看着,数落道,“跟你说了不要在外边乱跑瞎晃,也不跟你姐姐学学,好好在家里写作业。一天净不学一些好的……”
江辞听得头疼,打断她的话,“妈,我先回房间写作业了。”话落,江辞转身,迈步走向房间。季萍放下筷子,在桌面上发出了声响,说:“不吃饭要成神啊!”
“我不饿。”江辞回头,淡淡应一声,关上了房门。客厅里,季萍叹了口气,也吃不下饭。
一回房间,江辞趴在床上,看着窗外枯黄的树叶在风中摇曳,等待着随风飘向远方。脑海里男生认真看书的模样慢慢浮现,从模糊到清晰,不知为什么,她的心中正在被填满。
她没有问他的名字,也没有刻意让他记住自己。
萍水相逢便是缘分,静候佳音亦无妨。
……
江辞趴了一会便起身走到书桌前。书桌是双人桌的,她和江迎的。
江迎比她大一岁,两人一起上学。江迎从小就聪明,考试回回都是第一名,江辞就不行,成绩总是处在中游水平。家里人都喜欢江迎,她一直都知道。
季萍曾告诉她,在她刚出生那会,爷爷江舟提过把她送人。因为季萍已经生了江迎,而她是个女孩。
那个时候季萍刚生产坐着月子,父亲江宏性子软弱,不敢违背江舟的话,若不是外公,江辞早就送人了。
现在的江辞早已不记得听到季萍这些话时的心情,她只知道,没有人喜欢她,也没有人会喜欢她。
她不禁讥笑一声,拉开椅子坐面,面无表情地做着题,强制让自己不去想,这样她的心,就不会觉得痛。
江辞有胃病,加上下午赌气没吃饭,晚上十点多时胃就开始疼起来。她在抽屉里找药,没有找到,这才想起上次她把最后一瓶药放学校宿舍里。
此刻,她脸色惨白,双唇淡白,胃里一阵翻涌。她咬牙,忍着胃疼,慢慢走到客厅。
客厅里灭了灯,房间里射出的光线是客厅里唯一的光源。
季萍应该是出去了。
江辞扶着墙找到开关。客厅里瞬间亮堂,头顶的白炽灯愈发衬得她脸色苍白。她想起客厅柜子里放着备用药,试着找一找。
季萍回来时。一进屋,看到了此刻坐在地板上的江辞。季萍吼了她一声,“地上凉,你坐地上干什么?”
话音还未落地,季萍注意到她面前的一片狼藉。
季萍没有发现她不舒服,生气地说:“江辞,我就不在家一会儿,你就给我你家里弄乱成什么样了?”
江辞坐在地上,没有出声。她弓着背,碎发挡住了眼睛。她一手撑在地板上,掌心冰凉,一只手艰难举起,一点点整理。季萍没说话,在她面前蹲下,帮忙收拾。江辞没吭声,季萍见她还坐在地板上,蹙着眉,说道;“地板上凉,起来。”
江辞她此刻眼前一片朦胧,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了面前地板上。季萍没看到,起身把抽屉放回原位,转身看向江辞。
见她不听自己的话,季萍瞬间脾气上来,一把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拉了起来。季萍没有控制手劲,手臂被拽得微微发疼,她却闷声不语。
季萍这才察觉不对劲。她抬手将江辞额间的碎发别开,掌心抚在她发烫的额间。江辞看向她时眼眶通红,脸色很难看。
“生病了,你怎么不说?”季萍拉着她回到房间,迅速在衣柜里找了件厚外套给她披上,镇定道,“现在带你去医院。”
“我不去。”江辞坐在床边,拉开被子,正当她准备回被窝却被季萍拉住。
“不去怎么办?一天天把人能淘神死。”季萍几乎是吼的。
她吼,江辞自然而然也放大的声音,与她执拗道,“我说了我不去医院,要去你自己去。”
她话音大得似乎忘记了刚才的疼。
季萍见她和自己犟,也不由着她的性子,连拉带拽地带她出了门。
江辞不知道自己跟季萍执拗什么,可就是心里觉得委屈。
她生着病,力气没有季萍大,只能如待宰的羔羊。
去医院的路上,季萍数落了她一路。江辞看着车窗外,身体的疼痛她竟丝毫没有了感觉。
也许心痛时,身体上的疼痛总是能被忽略的。
江辞发烧烧到38°,加上犯了胃病,在医院挂了一夜的吊瓶。
第二天一早,季萍离开了医院继续去上班。
江辞醒来时,江迎在病房里。她还知道,和她一个病房是一个男生。
两个病床之间隔着淡蓝色床帘,江迎坐在床帘前的椅子上,看着她喝完了米粥。
“江辞,你现在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