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这一世的姜雪宁,救燕家于水火,与薛家暗中对峙,襄助芳吟,远离沈玠,每一步她都在努力弥补前世因果。
正因为他们都是崭新的人,她可以心无顾虑的行动,张遮呢,他们两的灵魂上都还印着经年的疤痕,两两相看,何其难堪。
燕临问她,“你可是喜欢上了那刑部的张遮大人?”
她没有说话,不是喜欢上了,是一直未能放下。
她不是皇后了,可仍旧是罪人。
而世事无常,阴差阳错地她又和张遮卷入了通州事件。
张遮牵着她的手穿过阴暗的牢房时,好像与上辈子重叠起来,要是他没有自判己罪,他们就像这样私奔,该多好。
“张大人,你本不必卷入谢危与薛家之争的。既然重活,不如远离是非,过你的安定日子。”
姜雪宁不解他为何还要以身涉险,深入敌营。
张遮笑的有些忧伤,“一个人赎罪不会很累吗?你想做的,我与你一起。”
护着她,是他的习惯。
姜雪宁努力克制心酸,
“张遮,我早不是你的娘娘了,那是我的错,与你无关。”
而他只是拍拍她的手,挡在她的身前,
“我知道。”
你不是娘娘又如何呢,我始终忠于你,钟意你,这是张遮的心声。
冯明宇自然是不会轻易相信张遮是度均山人这种说辞,看到女扮男装的姜雪宁更是生疑。
“度均先生从京城而逃,身边还带个女眷?当真风流?可我听闻先生素来不近女色。”
冯明宇阴恻恻地打量着二人,手中的短剑紧握,大有随时出鞘的意图。
姜雪宁开口就想说二人是私奔,又觉现在的关系说出来怕惹张遮不快,生生咽下。
却听到身旁那人,语气淡然,
“冯将军,这是在下的妻子,您当称呼一声夫人才是。”
她当娘娘的时候,他僭越不得,
如今这里谁都不认识他们,就让他,做一次美梦吧。
他从来不是圣人,他亦有私心。
如今他们之间有万般可能,他做不到无动于衷,听天由命。
姜雪宁震惊地说不出话,回过神来赶忙挽住他的胳膊,张遮瞬势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
“是呢,正是家夫。他是有家室的人,当然是不近别的女色,有什么问题吗?”她附和道,心脏却砰砰跳地厉害,脸也烧起来。
冯明宇倒是出乎意料,“度均先生,竟然已经成家?”
张遮笑意柔和,如清风般,独带着一种让人信服亲近的气质,“夫人是在下的软肋,自然不会轻易暴露人前,冯将军是自己人,这才不想隐瞒。”
如此一来,冯明宇倒是打消了大半怀疑,敷衍着说了几句相配,也不再盘问。
待到只有二人的时候,张遮才放开姜雪宁的手,“权宜之计,冒犯了”。
他正了神色,好像刚刚一口一个夫人的人不是他一样。
姜雪宁手中属于他的温度一点点消失,她有些失落,又为他方才之举心思恍惚,克制重礼如张遮,他大可以说他们是兄妹,夫妻的说辞…太过暧昧…
“无事,我知道你的为人,当然只是,情急之语。”她刻意试探道。
张遮则依旧温和地看着她,“在下的为人,是如何?”
他反问她。
“自然是清正不二,不改初…”她很快就说不下去了,不改初心,清正不二,
这些东西,早在前生,就为她毁了。
张遮看着姜雪宁暗下去的眸光,知她心中所想,叹气解释道,“我并非此意”,
“都过去了,我从未怪过你,”
“我想告诉你的是,既然重来了,你改变了,难道张遮不会改变吗?”
姜雪宁愣愣地看着他,一时乱了心绪,不知从何理解他的这句话。
正此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走过。
“定是他们还有所怀疑,来听我们讲话的。”
张遮轻声道。
姜雪宁即刻会意,管他是真是假,能与他有此一刻,她已经是别无所求,
“相公,这一路颠簸疲劳,我想休息了。”
“相公”二字一出,张遮的耳根已是悄然染上红色,明明说夫人的是他,这会不敢看她的也是他。
可他的心里,却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喜悦。
这一幕,他曾经连奢望都不敢。
“咳,既如此,夫人就休息吧。”
张遮配合道。
“一起休息吧?”姜雪宁眨了眨眼睛,歪着头,似乎他们真如夫妻似的,说的自然极了。
张遮这才看到几分她以前的样子,
裹着轻薄的亵衣,乌发倾泻,她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