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渊:?
谭纤巧:?
李行云小时候在朔北待过一段时间,知道“擎芪菈”是草原上象征希望和光明的女神。
他拍拍安宁的脸颊,“醒醒,这位是大燕的六公主殿下,盛渊。”
盛渊反应过来,赶忙让随从扶安宁去医馆看看,又转头用袖子给谭纤巧擦擦眼泪,温声哄道:“你先陪你宁哥哥去医馆,我处理一下这里的事就去找你们。”
谭纤巧应了声好,视线下移,注意到盛渊裙子染了血,“渊姐姐可否借我一个随从?”
盛渊当即点了个腿脚麻利的给她。
“拿着这个做信物。”谭纤巧摘了一只自己的耳坠,递给这名随从,“你现在去礼部尚书谭大人家,说谭小姐让你取一套干净的衣裙来,再去一趟安将军府,取一套安小公子的衣裳。”
随从领命去了,谭纤巧也赶忙去追走远的安宁等人。
纤巧一离开,盛渊的脸色就彻底沉了下来。
麻痹的,大过节出来逛个街差点交代在这。
盛渊攥了攥拳,劫后余生的心慌被她生生压了下去。
她冷冷地瞥向候在一旁不敢出声的禁军巡卫。
闹市不得纵马,这是她爹定下的死规矩,夜市这么多巡查禁军,她不信禁军没看见有人骑马。
是看见了没管,还是看见了不敢管?
巡卫早已赶了过来,见六公主与宰相独子正在说话,就先去处理地上的马尸,只留下两人等公主发话。
“呵。”盛渊垂眸,不紧不慢地折起手中染血的帕子,这是刚刚给那个叫安宁的小孩擦脸用的,“习武十几年乃至几十年的禁军,竟不如一个孩子反应快。”
两名禁军当即跪下,慌忙道:“请公主治罪!”
“因为在场的是些平民百姓吗?所以懈怠,觉得即使来晚一步也没什么,毕竟人群拥挤,一时半会儿过不来,制止不了发狂的马匹,无可厚非。觉得百姓死一死二,无人会责怪你们。”
盛渊眉眼一厉,怒斥道:“拥拥挤挤走不动的是平常人,你们是谁?禁军的官衔予你们来说只是虚名吗?!今日若本宫没在这儿,马蹄下死了人,你们是不是要把人命关天的事讲作失误写作意外,连带责任全甩到这匹马身上?!”
两名禁军被说中心思,浑身俱是一抖。
盛渊冷笑道:“本宫哪有权力给你们治罪,自行去将今日之事上报统领。”她抬了抬下巴,“还跪着做什么?去查是谁的马,将结果一并呈上去!”
禁军在京城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都知道什么人不该招惹,六公主盛宠至极,今日若是真在这里出了事,他们纵使有十个脑袋也是不够掉的。
本以为传闻中刁蛮至极的六公主会直接下令处死他们,没想到这一番话下来,连训斥带警告,却没有一句要治他们于死地,甚至还要亲自收拾那个他们不敢管的纵马者。
两名禁军连忙应是,刚要退下,六公主又道:“慢着。”
“今日保住你们脑袋的人是方才那位公子,记住了?”盛渊不等他们应声,摆摆手让他们快滚。
等稍走远些了,年纪稍小一些的禁军忍住不住道:“先前听闻六公主性子不好相与,我还以为今天死定了,没想到公主居然没在我们身上追责。”
另一名禁军阅历多,思虑深,暗想公主此举可能是要借故处理什么人,便没有和小禁军一块儿感叹。
“话说刚刚那小子可真快啊,我都没看清他是怎么跑过来的,佩刀就被他抽走了……”小禁军下意识摸了摸佩刀,却只摸到个刀鞘,“我的佩刀还在他手上!”
“朔北的斩马,能不快吗?”大禁军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握刀的少年。
他记得这个人。一年前,他随禁军统领护送一批重要粮草前往朔北与当地军官交接,那名负责交接的朔北军官身边跟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那少年身背一把斩马长刀,一身杀气,年纪虽小,功夫不弱。狼蛮来截断粮草车队时,少年一人就砍翻了近一半的狼蛮骑兵。
后来他才知道,这少年是朔北的斩马军军长,而斩马,是专门在战场上对付骑兵的修罗长刀,狼蛮的骑兵一旦没了能够站立以供驱使的马,就只能和朔北军在地上拼刀子。
那名斩马少年,叫“安宁”。
他记得这个人。
一年过去,少年身量有所增长,但样貌未有什么大变化,还是俊的雄雌莫辩,叫人看上一眼就难忘。
这边盛渊把现场安抚群众的事吩咐完了,才有闲暇去看看方才救她的“宁哥哥”。
医馆。
盛渊甫一踏进医馆,便看到了门里排排坐的三人。
谭纤巧一见她,便上来把怀里的包袱塞给她,小声说:“你去换个衣裳,裙子上都是血。咱俩身型相仿,我的衣裳你穿得了。”
“好。”盛渊接过来,把还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