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那什么……”李行云顾左右而言他，“你们都有什么忌口啊，咱快点菜吧我要饿死咯。”
盛渊以前读过大燕的历史宗卷，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她当时还挺惊讶的，一般这种对于皇室名声不利的事情，都不会记录在册，但凯燕帝鸩杀汉昌王这件事，不仅记录下来了，还记录的分外详细。
而且是凯燕帝让人记录的。
凯燕帝的弟弟，也就是她的爷爷雍禧帝登基后，也没有把这段历史事实给涂掉。
仿佛故意般，要让后人知道凯燕帝是个忘恩负义的渣男。
盛渊想到些什么，转而看向安宁。
安宁的父亲安无倾是三朝老臣，也是当年和凯燕帝打天下的少年将军，可能知道些内情。
罢了罢了，无非就是些飞鸟尽良弓藏的传统君臣结局，没必要细究。
盛渊和小二说了自己的忌口，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安将军，是三朝老臣。
安宁，是安将军的小儿子。
她拽了拽安宁的衣袖，“安公子，你今年多大？”
安宁有些意外她为什么会问这么个问题，但很老实地回答了：“虚岁十六。”
虚岁十六。
也就是实岁十五，才束发之年。
盛渊震惊，盛渊不可置信。
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安宁的身量体格。
她一直以为安宁至少得有十七八岁了！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十五岁小孩该有的体格啊！
不愧是当兵的，不愧是北方人。
盛渊突然对这个叫安宁的小孩起了兴趣。
她好奇这个时代的童子兵，也好奇朔北那片她从未领略过的风光。
“我听说你是朔北军的兵，你是几岁时从军的？”盛渊在等着上菜的间隙问。
“十一岁时入的军籍。”安宁规规矩矩地答道。
“那么小啊……”盛渊又一次震惊了。
十一岁，她十一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朔北……朔北是什么样的，可以描述一下吗？”盛渊满眼都是好奇，她原先一直待在宫里，长这么大从没出过京城。
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在这个世界好好旅游一遍。
安宁看着六公主好奇又期待的眼神，不忍拒绝。
但是要他怎么形容朔北……
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红红的太阳，青青的草。
安宁沉默。
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背几首描述边塞风景的诗歌。
他搜肠刮肚地找墨水，使劲回想昨天读过的诗词集。
喜欢的人就在面前，可不能暴露自己是个文盲啊。
好半晌，他终于憋出一句：“朔北的风，有千顷碧草白露未晞的气味。”
草原！
盛渊的眼睛一下亮起来。
“风吹草低见牛羊的那种吗？朔北是不是很多牛羊和马？广袤无垠的草原一眼望不到头？”
安宁点点头：“是，不过牛羊大部分都是狼蛮的。”
盛渊知道狼蛮，朔北现在就跟狼蛮打的正凶呢。
听说狼蛮人人均两米高，五大三粗一身腱子肉，头发是银灰色的，眼睛有灰蓝绿三种颜色，长得十分异域风情。
如果不是家国立场不同，边境又危险，盛渊其实很想去看看那种民族的人。
她太好奇了。
在盛渊上一世所处的世界，对于国家间的问题处理讲究以和为贵。在她看来，大燕和狼蛮间能产生摩擦，无非就那么几个原因：土地、生产资料等。
她听父皇说，大燕和狼蛮在五年前还好好的，称兄道弟，好得不得了，一朝狼蛮换了首领，两族关系立马开始变坏。
狼蛮好，首领坏。
三人在酒楼消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又去西街逛。花灯节才过，但京城的欢庆还没结束，以往的花灯节，都是连庆三日的。
今年也不另外。
无论边关战事多么激烈，无论偏远之地的百姓多么困苦，京城都歌舞升平，一派繁华景象。
盛极必衰。盛渊看着这样的京城，突然生出点伤春悲秋的情绪来。
可能是吃饭前，安宁讲的朔北的情况，太戳人心窝子了。
李行云半路被一帮狐朋狗友拉走，盛渊是女眷，到底不好再同一群大小伙子走，便向李行云道别了。
安宁也道别了行云，这些人他都不认识，去了尴尬。
他溜达着回安府。走到桥上，忽听得头顶炸开一声巨响，安宁下意识以为是敌袭，反手就要拔刀，却摸了个空。
身边人群熙攘，丝毫没有危机到来的慌乱。小少年反应过来，自己早已远离战场。他抬头，愣愣地看着夜空中的烟花，摸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