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人,让人无法拒绝,不是因为他貌若潘安,也不是因为他富可敌国,更不是因为他人格多么有魅力。单只因为他是朝廷敕封的郡王。
徐成毓凝神遥望贝愉,深觉得他之前对她手下留情了。或许因为井水不犯河水,他极少在自己面前摆郡王的姿态,也很少强下命令。
倒也有过的,第一天强带她回长公主府不就是么。只徐成毓自个儿也想探探路,顺水推舟没有反抗。当时,贝愉一副皇族贵胄气质,配上眉清目朗面庞,还是挺能唬人的。
长相影响判断,徐成毓痛心疾首,怎么这两天才发现贝愉病得不清,脑子糊涂思维也乱。
她讶然道:“你说什么,问我什么是男女之情,还要演给你看?”复又恍惚,“是不是跳水跳傻了。再去跳一遍,看能不能治好。”
贝愉满头黑线:“我问男女之情是怎么。既然说不出口,允你比划出来。”
“您当我会演戏呢,还能比划情爱。”徐成毓左思右想觉得不应该,“这什么堂堂□□,娱乐活动也是很丰富的,往戏台子一看听几个爱情故事不就得了。”
闻言,贝愉脸更黑了。
徐成毓想到他洁癖,连忙找补:“看不了戏,看小说,啊不,话本也是不错的。”
“是个好主意。”贝愉沉思片刻,抬手抽出一支笔,“拿纸来,你现在就写。”
徐成毓嘴角抽抽,不给两下就上房揭瓦。郡王算什么,她有本事膈应得贝愉一辈子都不想见她。话到嘴边又刹住,好巧不巧有求于人,得罪狠接下来不好提请求啊。
顿时生出同病相怜的悲怆,贝愉找她,还不是因为破岛里几个人,能问的只有她。在现代影视剧里,郡王之流该一招手几个小厮,狗腿子们瞎解释一通,再出一二三个馊主意,害得郡王把心上人越推越远。
一个激灵直劈脑门,徐成毓惊叫出声:“你有心上人了!”
声量之大震得笔掉,咕噜噜滚落在地。贝愉噌一下起身,不是去捡笔的,是去捂嘴的。他不敢想外边人有无听到,且已经在后悔,怎么想不开招来这个煞星,简直一辈子不想见到她。
徐成毓一把捂住嘴,防备地看着他。几息间相通关窍,她瞪大眼嗡声嗡气:“慧娘做错什么你唔唔唔……”
“我没有!”贝愉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再说,得我青睐就是错吗。”他越说声越小,眼睑低垂,露出几分忐忑。
自矜傲气的愉郡王什么时候这般惴惴过,徐成毓于心不忍,低声安慰道:“你就是太自我了点,共情少了点。加上情绪不稳定说不准自残,又洁症处处嫌来嫌去,还外形太俊招女孩子眼。”
一口气说完,她深呼吸,匀平气:“除了这些,其他还是不错的。”
贝愉按住抽疼的心脏,咽下一口心头血,抬手指向屋门:“你请快走。”
徐成毓傻眼,自己还没来得及请求,就要被赶走了吗。在心里鼓鼓劲,她理不直气也壮:“要我走也可以,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被半逼半退出门的时候,徐成毓还有些悠悠忽忽。此时夕阳映得四方天一片橙黄,好似昨日他们流落湖心岛时。天相似,心境却不同了。
早等在门边的褚玉宣见这呆样,一时情急,紧紧握住她手腕,问道:“他有何事?无论什么,你万不可答应。”
“没什么。”徐成毓睖睁着眼,“不过误打误撞表露了心意。原来他心悦……”
话音未落,褚玉宣转头一脚踹开贝愉屋门,拉着徐成毓闯了进去。贝愉还保持着捂心口的动作,愣怔看着破门而入的二人。
猝不及防下,徐成毓一头撞在褚玉宣怀里,反被两手一圈,搂住了。就是鼻子尖撞得生疼,差点飙出泪珠子。
她泪眼汪汪抬头:“你……”骂人的话卡在嗓子里,看着这人一向朗清舒展的眼尾泛起红色,一时茫然若迷。
褚玉宣连声安抚道:“知道你受了委屈,我定好好教训他一顿。”再抬眼,是暗沉沉的红,其中恨意毫不掩饰,如毒蛇吐信般直刺上贝愉。
“我早前发过誓,”牙齿切切响,他已然气狠,“贝愉,如果你再想伸手要我的东西,就做好被剁手的准备。”
微凉气息拂过头顶,徐成毓身子一颤,不知为何心蓦然酸软,斜斜落下一滴泪。咬下舌尖,清醒几分,她顾不得别的,忙压下褚玉宣脖子,蹭到他耳朵边:“不是我。”
短短三个字,绕心头四五圈才反应过来,凶戾的狰狞相寸寸凝固,褚玉宣摊下手,一时不知所措。
对面的贝愉,却是少有的脆弱生动。眼皮微微垂下,瞳仁反射出一点门外晚霞光,一派怅惋无助。他用力按下心口,止住泪意上涌。动了动唇,什么都没说。
“干什么砸门,我正喝茶呢泼了一身。”一道跳脱嗓音打破僵局,裴修逻两步跨进屋,扫一圈僵持的三人,惊讶道,“哎呀,你们站在这干嘛。”
他作势欲推徐成毓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