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怀疑老张是不是被人骗了,还特意打了个电话给蒋梅丽,但是被对方态度极其不好地三言两语打发了,她恼怒的同时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直到今天早上她看见警察从一单元运出的黑色手提包和老张当初拎的一模一样,大胆猜测他是不是拿了不义之财被人给报复了,以防万一才好心和邻居们“科普”了一下老张的可疑,哪知道竟引来这个怪人的追问!
不知过去了多久,伴随着像是悠长古朴钟鸣的声响,李阿姨从混沌状态中苏醒,再一扭头却发现哪还有什么红发女人的踪迹,自己分明正站在小区门口的保安室旁边,保安小王还笑着朝这边打招呼:“李阿姨,今天这么晚才去买菜啊?”
今年灵佑市的冬天格外冷,哪怕身上穿着厚实的羽绒服,李阿姨仍觉得寒气从脚底灌入头顶,冻得她冷汗涔涔。
她试探着找回自己舌头的控制权,艰难地组织语言:“小…小王啊,刚才阿姨旁边……有人吗?”
小王是个爽朗阳光的年轻人,从边陲小镇来灵佑追梦,普通话说不标准,带着浓重的乡音。平时他一讲话就能逗乐一群大爷大妈,李阿姨往往是其中乐得最合不拢嘴的那一个,然而今天听着他蹩脚的普通话,她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因为他说——“没有啊,您不是一直一个人买菜吗?”
小王的话像是一记重拳直击李阿姨心头,她颤颤巍巍地摸出手机拨打市民们耳熟能详的那个号码:“喂?警察同志,我…我要报警!”
*
灵佑市安平区居民派出所。
暖风开得很大,脚步匆忙的警察各自忙着手头的工作,打电话的、查卷宗的、看监控的、分配任务的、调解矛盾的……走廊旁边的长椅上,年轻的女警察一边给李阿姨抽纸巾,一边耐心地听她讲话。
“警察同志啊,我都跟你说了,那个女的绝对不正常!谁家好人出门裹成这样啊。”
李阿姨接过女警递来的纸巾按在不停渗汗的额头:“真的,不是我疑神疑鬼,你们快去查查,她就那样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一上来就打听老张的事儿,说不定老张的死就跟她有关呢!你们快去查查,那个女的是杀人犯!”
“好的阿姨,所以按照您说的,一个衣着怪异的红头发金眼睛的女人对您进行了催眠,您怀疑她和张忠存的死有关,对吗?”年轻女警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记录本认真发问。
李阿姨激动地抓住她的手:“不是催眠!是邪术!那个女人怪异得很!她眼里有漩涡,眼附近还有蓝色的纹身!”
“好的好的,您先别激动。”女警无奈地抽出自己的手,安抚李阿姨的情绪,“刚好你们小区的监控也传过来了,我带您去看看,您给我指认一下行吗?”
年轻女警带着李阿姨去到监控室,负责查监控的警察眼眶底下泛着浓重的青黑,他打着哈欠喝着咖啡给她们调出安平一高家属院的监控。
监控显示11月23日08:56,围观二号楼的人群散开,李阿姨一个人朝着小区大门走去,她在花坛旁的石凳处停留坐下,拿出镜子补了补口红又梳了梳头发,然后朝着保安室走去,并和里面的保安交谈了几句。
两位警察对视一眼,默契地发出了然的叹息——又是一例自己吓自己的案子。年轻女警刚准备宽慰李阿姨几句再将人送出警局,扭头却发现李阿姨已经捂着胸口满脸惊恐地向后栽倒过去。
……
等到手忙脚乱地将李阿姨送去医院,陪着化验检查,拿到结果并和家属解释原因,年轻女警回到派出所时已经是饭点了。
“怎么回事儿啊那阿姨?”
周围几个年轻的同事滑动着椅子凑过来询问情况。
年轻女警把事情的起因经过讲给大家,引起一片惊呼。
“不会真是撞邪吧?我今天听市局的小孙说那个老师死得可邪乎了。”
“我也听说了,上面不是还发了紧急通知让区里把异常事件上报吗,这个算吗?要不要上报啊?”
“不至于吧,估计是老太太没睡好又听多了风言风语。监控里啥事儿没有,反倒是之前老太太说八卦的样子威风凛凛,那架势,怕不是死的都能给说成活的。”说话的是之前监控室里值班的警察,正好换班出来准备吃午饭。
年轻女警挤开一群头挨着头凑热闹的同事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愁眉苦脸地打开电脑写报告:“家属非要所里给个说法,还是上报市局吧,不然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一群人嘀嘀咕咕地就这件事又讨论了几句,话头愈演愈烈逐渐止不住,直到被出来吃饭的主任撞见,才一边哀嚎着午饭时间禁止加班一边老老实实地回去工作。
有关李阿姨“撞邪”事件的报告兜兜转转从年轻女警的邮箱飞去安平区派出所所长的办公室,又辗转飞去灵佑市公安局系统,最终汇入位于灵佑市郊新创区的第五研究所,揭开了一系列的悬案诡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