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缰(2 / 3)

“大胆荣妃,竟敢蔑视皇恩,来人,给本宫送荣妃上路!”

随着她们进来,寒冷的风卷入御书房,带来浓郁不散的血腥味道,以及遥远宫阙里压抑的哭泣。

“蔑视皇恩?”沈沉碧拢了拢衣袍,懒洋洋地倚在龙椅上,“你是?”

随侍在美人身侧的宦官立时尖着嗓子斥责:“荣妃你好生无礼,见贵妃娘娘为何不跪?”

“国将不国,哪里来的贵妃?”沈沉碧嗤笑,“你在令宫人殉葬?”

“圣君口谕,遵祖制,无嗣后妃悉数陪葬。”

沈沉碧淡然:“圣君无后,旁人都要死,那你呢?”

姜氏百年而亡,很重要的一点便是末代君王并无生育能力,他后宫万千男女不忌,却无人诞育子嗣,这也是他忽然驾崩后,外头乱作一团的重要原因。

“本宫奉圣君口谕执掌内廷,自然……”

“不,”沈沉碧打断她,从御案上随手捡了卷明黄圣旨扔到她脚边,“他谁也没想放过。”

盖了玉玺的绢布上,明晃晃写着“贵妃乃朕之所爱,一同入葬”。

那个彻头彻尾的杀神大抵要造就一个人间炼狱,所以在他的操纵下,无人能活。

沈沉碧深吸了口气:“想活命的话,就转身,走出去。”

她轻描淡写,却威势深深,慑得贵妃下意识退了一步。

反应过来后,贵妃深觉恼怒,又想开口训斥,但目光触及贴身宦官捧来的圣旨,终还是惜命。

她是宫里的老人,圣君是怎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

这半个月来,他忽然勤政,却更加喜怒无常,宫妃本就被他杀得七七八八,到最后还留下口谕,要求无论是否宠幸,都要殉葬。

她接旨代为监督,以雷霆手段镇压想要出逃的宫妃,跋扈更甚从前,但从不敢幻想幼帝登基后能垂帘听政——圣君曾说挚爱她,皇恩普照,她不会是例外。

对死亡的恐惧胜过对荣妃的嫉恨,面对沈沉碧的沉着与冷淡,她终是悻悻地闭了嘴,留下毒酒与白绫转身出门。

*

民间在杀,前朝在杀,宫里也在杀,杀干净后呢?

沈沉碧环顾御案,试图再找出一些那人留下的线索。

他把时间掐得那样好,也算好她脱困的第一时间会来御书房,算好贵妃会为难她,那他一定还留有后手,想借她完成计划。

会是什么?

沈沉碧推倒山一般的奏折,又一张张捡散落的宣纸,而后便发觉半月时间,看着毁国的政令一条条下达,但他其实游刃有余,宣纸上着墨的无关政事,而是一个又一个小像。

画的正是三生幻境里那个穿红裙的姑娘,或坐或卧,神态逼真。

沈沉碧默然,将它们一一卷起归置,起身时乍然瞥见砚台下压着一角烧黑的纸页,被奏折遮蔽得结结实实。

沈沉碧小心地拿起一看,面色骤变。

御用的墨火烧不毁,将焦黑的纸页放到烛火下,背光一看,便能瞧清上头残缺的三个字。

“杀夏安。”

夏安是王汀的恩师夏丞相。

她还以为凭他死谏的性子,大抵早就被拖出去砍了,但翻遍了奏折都没有找到为他求情与斥责圣君昏聩的只言片语。

不想竟在这里等着。

为什么要单独杀夏安?

让谁去杀?

再便是,杀夏安值得他如此密行吗?

沈沉碧的目光在高莹身上一顿,默默揉碎纸灰。

“你发现了什么?”高莹异常敏锐。

“宫里不安全,我们要马上离开,最好是与红巾军汇合。”

“那是不是很快就可以见到兰葭?”高莹眼神一亮。

入宫前王汀便出城了,半月过去,大抵已经回归红巾军。

沈沉碧点了点头,捡走一些较为重要的奏折,抬头时游魂已经雀跃着穿出大门。

她忽然意识到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高莹已经可以脱离她的躯体了,若不受控,对她而言无异于一场灾难。

她沉着脸拉开大门,原先守在门外的小黄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白朝安。

他面色很白,见她出来,立刻迎上前:“出宫的车马已经备好下。”

这人……她肚子里的蛔虫么?

沈沉碧疑惑地看着他,并不接他递来的腰牌。

白朝安咳嗽了一声,似是有意避开在前面回头张望的高莹,压低声音道:“幻境里的一切都已经变得不可控,他们不得完满,会化身可怖的噬人怪物。她不再寄生,只要你捏碎腰牌就可以平安回去。”

沈沉碧一顿:“你怎么知道这一次他们还是不得完满,说不准不破不立呢?”

白朝安摇头:“三生幻境是他们的寄托与投射,本就不该容纳外人。而今命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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