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的大雪下,视野并不明朗,沉昭顺着断鸿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一间建筑物矗立在冰原尽头。
白意在断鸿察觉到之前移开了视线,缓缓道:“你们的目的地已经快到了。”她微笑着询问唐双儿:“我没说错吧?”
唐双儿怔愣着点了点头,白意再度看了一眼断鸿,道:“那后面的路我便不再陪你们走了。”她吹了声口哨,远处有狼嚎声呼应着响起来,唐双儿一听她要走,忙伸手,示出手腕上的一对玉镯说:“这个宝物……”
白意笑眯眯地将唐双儿的手推了回去,说:“你就拿着吧,你回去的路上就不需要了吗?”
明明是冰天雪地,白意赤着脚,手却很温暖,像是一团并不灼人的火,唐双儿带着几分羞愧低下了头,说:“对不起,我之前……”她看了一眼白意的脸,嗫嚅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白意不在意地指着自己脸上狰狞的伤疤说:“你是想自己冒犯到我了?”她哑然失笑,摇摇头道:“我不在乎旁人的眼光。”
她从不在乎。
说话间名叫欢颜的白狼已经行至白意面前,不过几刻不见,它的态度已经与之前天差地别,一看到白意,便不断用头拱着白意的身体往外走,像是在忌惮什么。
白意无可奈何地摸了摸白狼的头,再次对几人说道:“我先离开了。”
白狼见白意还不肯走,又张开嘴用牙齿叼住白意的衣服,想把人拖走,它不断用狼爪刨着地面,踩出大大小小的坑。
她们的反应都不太对劲……作为唯一一个外来者,沉昭瞥了一眼面色阴沉的断鸿,余光又扫了扫被白狼撕扯着越走越远的白意,最终把目标定在唐双儿身上。白意心思深沉目的不明,断鸿也遮遮掩掩,也只有唐双儿最好探话。
她拍了拍唐双儿,指着前方的建筑物,问:“你去过那里吗?”
唐双儿老实点头:“去过,是一个雪女观,已经没有人供奉了。”
沉昭一愣,观?她偏头看了一眼被风雪遮蔽的雪女观,在北地外,她见过许多道观。有的道观是凡人为了实现心中愿望修建起来的,有的则是凡人受了修士恩惠以后,凡人自发为修士修建。
不知道那个雪女观属于哪一种,或者说,供奉着谁。
沉昭问了唐双儿这个问题,唐双儿眼神讶异,刚想回答她,断鸿的声音已经幽幽响起:“叫雪女观,供奉的自然是雪女。”
雪女……
沉昭紧了紧眉头,断鸿再度开口,神色冷淡道:“就像海边的渔民出海前会祈祷海神保佑,北地的人们修建了雪女观,为祈求自己或者家人奔波在外时风雪不再,一路顺遂,为小辈祈求未来平安喜乐。新婚的夫妇会祈求幸福美满。”
这雪女,挺全能的。
但是既然这样受北地人尊崇,为何会被废弃?而且,雪女到底是人们编撰出来的传说还是确实有这样一个人?或者说是精怪?
沉昭脑海中忽然闪过这样几个零碎的念头,但她迟疑一瞬,没有开口询问,对着唐双儿道:“你能讲讲雪女的传说吗?”
所有的传说,都会有一个故事原型,就像那位海神其实只是一位普通渔女,为了救人丧生,人们感念她的牺牲,为她修筑道观。
唐双儿拧着眉头思索片刻,说:“有很多。”
沉昭一怔,一时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唐双儿偷偷看了一眼同样是北地人的断鸿,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这才说:“我从小就听过很多雪女的传说,各种方面的都有。”
沉昭慢慢皱起了眉,她估量了一下她们的位置,说:“一边走一边说吧。”
已经快到目的地,唐双儿口中的雪女还没有动静,又突然出现一个雪女观,难不成真的有雪女?
断鸿也不太对劲……
唐双儿没有发现沉昭的心事重重,她想了想,决定还是从最出名的那个故事开始说起。
北地一开始是没有雪的,这里虽然偏僻而贫瘠,却不会有一年四季无休止的雪。
但就算没有雪,北地也不适合人生存,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可这里的地种不了作物,自然不会有人长住。
后来,雪女来了这里。
她落的泪变成了雪,她的哀愁笼罩着北地,让北地不再有阳光。有罪民逃难至此,她赋予了那群罪民永生。
唐双儿说完了这个故事,沉昭笑了笑,她说:“很离奇的故事,修士可以以一己之力搬山填海,召雨引雷,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够永远地改变一个地域的天气。”
北地辽阔,一个人哪怕抽干了灵力也做不到全面控制如此大范围的地域。
她思忖片刻,问:“还有呢?”
第二个传说很浪漫,有一个被仇家追杀的男人逃进了荒无人烟的北地,仇家笃定身负重伤的他会死,没有跟进去。他倒在了雪山脚下,想到家族的覆灭,落下了一滴泪。雪女感受到了这滴泪,她从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