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小屋内,里面的摆设有些许陈旧,昏暗的黄色光泽从破旧的窗口缓缓穿透,忙不迭地照射进屋内,将昏暗的屋子带来一束光亮,窗口下,恍恍惚惚的影子面对着那个吹风的木窗口,而她身后站着的女人,面容沧桑,眼神悲凉。
任谁在这样一个地方待久了,对外面所有美好事情还能有什么期待?
姜绝毅力跪下,她自知错得过分,她没有完成大夫人最后交托给她的遗嘱,愧对大小姐,更是愧对九泉之下难以安宁的大夫人!
“大小姐,是奴婢没有将您...是奴婢愧对九泉之下的大夫人...”顿时,姜绝诀别跪下,诚意决然。
沈妙云立即走过去将姜绝扶起,“奶娘,这些完全怪不到你,九泉之下的母亲一定会理解的,而且你走后,我一个人在沈府的生活也过得很好,只是林寒秋她...”
沈妙云面带苦笑,“以前的事情过去就罢了,现在随了林寒秋的愿,我嫁去了陆府,陆府的人待我很好,所以,奶娘,我,你完全不用担心。”
沈妙云神色瞩目,双眸真诚打动,她拉着姜绝靠着床沿上坐下,“现在我最担心的是你,奶娘。”
倏地,沈妙云哭得有些泣不成声,“你在这样一个地方如何能生活下来?一个多月...我找你了很久,得了很多人的帮忙,这才如愿找到了你。”
“大小姐,你是何时恢复记忆的?”
沈妙云一脸愧疚地低下头,半晌,她才抬起这张虚掩的脸庞,她难以启齿,愧疚姜绝从小将她带大,时时照顾她,细细为她着想,可她自己呢?当时已然恢复了神智,未曾同任何人讲过,竟然为了一己私欲,顾全大局,前院对峙时,她在大众面前解救姜绝于围困之中,白白地看着姜绝被林寒秋赶出沈府。
即便如此,沈妙云还是不愿欺骗自己身边最真挚的人,她拉着姜绝粗而糙的双手,坦直道:“奶娘,是妙云对不起你,当时你被林寒秋赶出沈府的时候,妙云就已经恢复了神智,只是当时的我害怕了,为了将抓住林寒秋的把柄,绝不能在她面前暴露自己恢复神智,若这样,前面所做便是白费了,这才...只能看着多年陪伴身边的奶娘被林寒秋赶出沈府。”
沈妙云后悔不已,却已无法挽回。
“这有什么,你当时那么做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姜绝虽是你的奶娘,却也胜似奶娘,我从小便是遵守大夫人的所托,一定要将你抚养长大,只是多年以来,愧于我心底的,便是大小姐一直未治好的神智。”
姜绝笑而含泪:“现在,我心中那颗悬了多年的尘事终于可以落下了。”
见姜绝如此信任自己,沈妙云心中顿时多了几分决然,她一定会让林寒秋受到应有的罪孽,不会让坏人还继续逍遥法外,自从她来沈府后,沈家风波便是不断,她为何无缘无故地就失去神智?成了人人都唾弃的傻子?
“大小姐饿了吧?我记得大小姐最喜欢西街对门那家一口酥,奴婢这就...”姜绝忽然想到了什么,垂头丧气,“对不住啊,大小姐,奴婢现在就是罪人,是弃妇,不能出门,我是人人喊打的对象,我...”
姜绝话未说完,快速地从腰间的扯下荷包,掏开荷包,从里面胡乱翻翻倒倒,稀稀疏疏地从里面拿出几个铜板,脸上这才浮出难以化开的笑容来:“大小姐,您回去的时候,自己去买吧?大小姐可还记得东门的路啊?就在...”
沈妙云已经只身抚抱着姜绝,紧紧抱着姜绝,“奶娘,你堂堂名门贵族出身,为何被他们如此欺负?我现在就找他们一个个秋后算账!”
“大小姐,你才嫁去陆府,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势力,凡事尽力而为,奴婢在这里生活得很好,奴婢不想离开。”
“奶娘,这又是为什么?我是陆府的三少夫人,你就跟着妙云已经去陆府吧,那里面的人一定会待我跟待你一样好的。”
姜绝看着沈妙云炽热双眼,心下已经死灰一片,她松开沈妙云柔软的臂膀,四目朝周围打探了一圈,嘴角才微微露出一抹不可窥探的笑意来,她转身抚摸着沈妙云白皙的脸蛋,“大小姐,奴婢知道您在陆府过得很好,这便已经足够了,奴婢之所以不想离开这里...”
“大小姐,您已经长大了,很多道理您现在也许不太懂,但是后面您慢慢会懂得,心中若是有个值得为之牵挂的人,哪怕这个地方是刀山火海,还是深水海沟,只要能跟这样一个人待在一起,心中便是已经足够了。”
“况且这里还能遮风挡雨,即便是破旧了些,只要还能住下,日日能看到晞儿,我心里便是足够了。”
“晞儿是谁?”
“是奴婢的寤生婴儿。”姜绝双目含怒,“他不是世人所说的寤生婴儿!他现在依然活得好好的,为什么世间要对一个女人何时生产都要定下日子?”
“奴婢谢过大小姐今日前来探望奴婢,奴婢知大小姐身体无恙,日子康泰,现已了然于心,还请大小姐早些回陆府,此地不是大小姐该待的地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