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当官的不贪相当于加了一夜班的月光族走在回家的路上看见钱不捡,戴庆元原本只是想小小的贪一下,攒点钱就可以换一个大点的宅院,把自己的父母从老家接过来住,好让他们看看自己儿子有出息了,没想到投机取巧的侥幸心理让他就越贪越收不住手,他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回了,却在这最后一回让自己的上司抓到把柄了,如今他已是后悔不已,听说朝廷派了巡盐使来扬州彻查盐务,他更是整日里惴惴不安,最近有听闻有官员接二连三的失踪,整个人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感觉自己这会彻底完蛋了。
没想到最先等来的不是灭口的杀手,而是钦差大人的人。
戴庆元有些惊魂未定,喝了一口茶后如实供出了他所知道的一切,在这条贩卖私盐的利益链中,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装着私盐的大船进入宝应县渡口的时候,他只需要收些银钱,然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放行就行了,他有时候也会收些来往的小商船的贿赂。
戴庆元最开始也反抗过,但他的上司河道总督同知曹野警告过他,不该看见的就装作瞎子,不该问的就闭上嘴巴,该做的就老老实实的去做,如果他不听话,就换一个听话的河道司佥事来顶替他的职位,至于他,十年寒窗考取的功名之身就会被分配到苦寒偏僻之地做一个无人问津的佥事。
官场确实是如此,在贩卖私盐这条长长的利益链中,有人是被迫卷进来的,有人确实闻着臭味千里跋涉而来,用尽浑身解数才得以已参与进来的。
这个戴庆元说白了就是个随时可以被遗弃的小角色,苏小楼有些失望,看来这一趟要白跑了。
“你虽然做错了事,但念在你是被逼的,只要你供出其他贪官的罪证,钦差大人愿意上书为你求情,争取一个从轻发落。”
戴庆元摇摇头:“我没有那些人的罪证,他们都很小心谨慎,从来不允许我过问不该我知道的事情。”
果然和苏小楼想的一样:“那就抱歉了,我们也帮不了你,只能带你走了。”
戴庆元急切的说到“但是我知道河道总督同知曹野藏银子的地方,这个可以吗?”
这个太可以了,苏小楼和包捕头对视一眼,喜出望外的问道:“他把银子藏在哪里了?”
“就藏在江都渡口的一个货仓地窖里。”
包捕头狐疑道:“这么隐秘的事情他同床共枕多年的夫人都不一定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半年前,曹野新娶了一房如花似玉的小妾,一时高兴酒席之上酒喝多了,我送他回去的时候他就站在河边不走了,拉着我说他有一座金山,我刚开始还不信,觉得他是酒后在胡言乱语,后来他说神神秘秘的说就是在就藏在江都渡口的一个货仓地窖里,还非要拉着我去看,我才信了他这是酒后吐真言,但是他第二天却不记得这件事了。”
苏小楼说到:“那你真应该感谢他不记得这事了,不然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抠脚丫呢。”
包捕头突然问道:“那你贪污的那些银子藏哪了?”
戴庆元犹豫了一会,起身来到书房把地上的几块砖吃力的掀开,拿个铁锹挖了半天后抬出来一个小箱子,打开一看里边全都是金灿灿的金条,晃的苏小楼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上任一年多就贪污了这么多钱,真不敢想象那些大贪官手里得有多少钱,估计都能盖座黄金屋了,河道司也确实是个富得流油的差事啊!怪不得很多人挤破头都想进来。
“我一年多来贪的钱全都在这了,我一个铜子都没敢花。”看这衙门破成这样就知道,这句话是有几分真的。
“你在别的地方私藏的还有没有了?”
戴庆元连连摆手,惊恐的说到:“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了,我绝不敢欺瞒两位大人。”
苏小楼好奇道:“为什么里边都是金条啊?你每次都到受到贿银后都特地兑换成金条?”
“这里边的钱大部分都是上头的人打赏的赏银,他们送的就是金条。”苏小楼摸着下巴,看来金条是贪官内部通用的钱。
苏小楼等人拿走了装满金条的箱子,叮嘱了戴庆元一些事情,就去街上租了一辆马车,把戴庆元的箱子放进马车准备离开,戴庆元急匆匆的回家收拾了些行礼,就跟苏小楼一行人离开了。
一辆马车,几匹快马踏着月光前往五十公里以外的江都渡口。
……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江都的渡口上已经开始热闹起来,脚夫们陆陆续续开始上工了,渡口的空地上堆的到处都是货物,这一堆那一堆的,货仓也有这一排那一排的也有很多个,也不知道曹野把银子藏到了哪一个,这要是找起来可要费不少功夫。
苏小楼脑袋一转,回到马车上搬出戴庆元装金条的箱子,找到了渡口管事的说到:“曹野曹大人交代的箱子放这了。”说完放下箱子就走了。
渡口管事的看着箱子忍俊不禁,看到周围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边,使出吃奶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