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吃完晚饭,布鲁克林的目光随着雷满屋子移动,一脸的欲言又止。
“干什么?”
雷被布鲁克林盯得心里发毛,干脆坐在沙发上问道。
布鲁克林咧嘴笑了笑。
“你知道来利·克鲁跟约翰·曼宁的事儿吗?”
这是布鲁克林想到的,最佳破解僵局的方案,询问雷。
他很需要知道约翰·曼宁在来利·克鲁倒台过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但又不能直接向知情人士询问。
就布鲁克林所知,目前确切知道答桉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约翰·曼宁,另一个就是来利·克鲁。
连伯克·福斯曼跟布伦纳都不一定知道。
别看布伦纳一副‘我什么都知道,快来问我吧’的样子,布鲁克林严重怀疑他根本不是知情人士。
如果他真知情,干嘛不直接透露出来?
那不是能更好地离间布鲁克林跟约翰·曼宁的关系吗?
藏着掖着,遮遮掩掩的,说话也只说一半。
布鲁克林怀疑布伦纳跟自己一样,都只是猜测。
至于伯克,布鲁克林认为伯克可能知道。
但询问伯克跟询问约翰·曼宁有什么区别?
那个笑面虎连面对面都无法看出他是不是在撒谎,更别说打电话发邮件了。
布鲁克林倒是想询问来利·克鲁,毕竟他是当事人,也是最安全的人选。可他已经死了。
于是布鲁克林就想到了雷。
雷皱着眉想了想,不确定地说道“来利提起过,他曾帮助过约翰·曼宁,那段时间他向约翰·曼宁求助过,但被拒绝了。约翰·曼宁并没有帮助他。”
雷说这件事时的语气很平澹,并没有对约翰·曼宁‘恩将仇报’的行为表露出不满。
在雷看来,约翰·曼宁跟他们的立场是彻底对立的,约翰·曼宁没有落井下石已经很不错了,帮不帮忙什么的……帮忙又能怎样?不帮忙又能怎样?
布鲁克林还受过来利·克鲁恩惠呢,那次事件中,不也只能‘观战’吗?
至于布鲁克林吞没了来利·克鲁留下的一部分遗产,这件事更不是问题了。
那是注定要被人瓜分掉的,与其给别人,还不如给布鲁克林呢。
“他袖手旁观?”布鲁克林追问道。
雷点点头。
在所有斗争中,意识形态的斗争是最残酷最残忍的。在那种时期,约翰·曼宁没有落井下石,而是选择袖手旁观,已经算是顾念情面了。
得到答桉,布鲁克林却并没有感到放松。
因为这与他了解的约翰·曼宁形象不符!
跟雷利·温士顿不同,在布鲁克林的认知里,约翰·曼宁是纯纯的政治生物。
顾念旧情看似说得过去,实际上这个概念出现在一个政治生物身上,本身就很违和。
就像美术落榜生宣扬人类命运共同体、演员当选总统一样,滑稽而可笑,满满的违和感。
当然,此时的布鲁克林并不知道,再过两天,会有一位演员真的成功当选总统。
雷看着陷入沉思的布鲁克林,默默抓起毛巾,朝浴室走去。
布鲁克林感觉自己脑子有点儿乱。
雷已经给出答桉,可他本能地觉得不对。
那么,是他先入为主,还是雷的答桉是错误的?
布鲁克林懵懵懂懂地闯进浴室,无视雷的惊呼,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晕晕乎乎地回到卧室躺下。盯着天花板发呆。
过了一会儿,他又翻身坐起,掏出笔记本跟钢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布鲁克林拍打着自己的脸颊,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一点一点地罗列着来利·克鲁倒台的整个过程。
从CPUSA收缩到纽约,到迈克尔空降E.D.N.Y,从FBI布下天罗地网,到最高院两名大法官宣布接受调查,从来利·克鲁‘被辞职’,到来利·克鲁被起诉,从来利·克鲁死亡,到去年哈佛的聚会演讲。
布鲁克林望着写的满满当当的一页纸,长舒了一口气,最后撕下纸张,揉成一团。
他将笔记本跟钢笔重新塞回床头,躺回床上。
在捋顺整个事件的过程中,布鲁克林的理智重新回炉。
就算约翰·曼宁真的做了什么,又能怎样呢?
他想着。
就算约翰·曼宁在其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又能有什么影响?
他评估出约翰·曼宁的可信度不高,然后呢?
本来约翰·曼宁在他这儿的可信度就低得可怜。
他们现在是互相信赖阶段,可这份信赖本质上也是利益交换。
他帮助约翰·曼宁解决哈佛派的问题,保住哈弗派的未来。
约翰·曼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