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黄老三的话,沈知锦心里猛地一惊。
“陆将军?!”她忙问道:“他伤到哪里了?严重吗?”
黄老三抓了抓脑袋:“具体俺也不清楚,是听周大夫说的,这会儿他正在给陆将军施诊,谁都不让进呢!”
沈知锦心里很是不安,着急地踱来踱去。刚刚帮她的人是陆子羡吗?他是因为自己受的伤吗?伤得如何了?
黄老三没注意她的不安,往旁边看了一眼,拍了拍她的肩道:“俺得去巡逻了,这会儿营地不安全,你自己多当心啊。”说罢便匆匆离开了。
沈知锦很有些不知所措,她想去看他,却又担心是自己多虑,正在纠结之际,远远看见周南安走了过来。她忙小跑上前,拉住他道:“周大夫,听说陆将军受伤了,情况怎么样?”
周南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哎……怎么说呢……哎……”
支支吾吾的样子让沈知锦更加着急,忙追问道:“怎么,很严重吗?”
“哎……哎……”周南安长长叹了口气,最终什么都没说,摇了摇头走开了。
沈知锦愣在原地,感觉心都沉了下去。连周大夫都束手无策,陆子羡的伤……这么严重吗?
若真是为了她,那她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沈知锦思前想后,索性心一横脚一跺,下定了决心。她得去看他,若他真是因为自己受的伤,自己怎么也不能袖手旁观!
*
周南安长吁短叹地走进营帐,刚一进门,就立刻将帐门拉得严严实实。他快步走上前坐下,确认这里没有其他人,这才终于松了口气:“呼……人生第一次撒谎,可紧张死我了!”
陆子羡坐在对面,正慢条斯理喝着茶,听到这话悠悠瞥了他一眼:“你确定是第一次?”
“哎呀,以前那些不算,善意的谎言哪是谎言。”周南安摆摆手道:“按照你说的,消息我已经放出去了,那些人被我洒了化尸水,已经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不过你确定这样有用?”
“有没有用,等等就知道了。”陆子羡放下茶盏,懒懒地往后一靠:“既然他们要玩,我们自然要给他们这个舞台。”
“这严家真是阴魂不散,哪里都要来插一手。可他们不是已经派了许景彦么?为什么还要派杀手来?”
陆子羡冷笑了一声:“狗咬狗而已,说明他们内部也并不是铁板一块。”
“也是,许景彦那种墙头草,风一吹就倒来倒去的,严家会相信他才有鬼。”
陆子羡不置可否,只淡淡替他满上了茶。
“只是惨了沈姑娘。”周南安摇头道:“这些人也真是,挑谁不好,先挑个姑娘下手。不过,严家是怎么知道沈姑娘在你的队伍里……”
话音未落,营帐外忽然传来窸窣的脚步声。
陆子羡反应很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迅速翻身上床。周南安会意,起身端起茶碗,清了清嗓子,故意叹气道:“陆将军,你快把药喝了吧,军事要紧,身体也要紧啊。”
“咳咳咳。”陆子羡装出虚弱的样子,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哑着嗓音道:“周大夫,老实说,我的情况怎么样?”
“这……”周南安欲言又止道:“陆将军放心,周某一定竭尽全力!”
“周大夫,你就别安慰我了。”陆子羡摇头道:“有件事要麻烦你,我的伤情还请不要告诉任何人,出征在外,最忌军心不稳。”
“陆将军。”周南安嘴唇翕动,颤着声音道:“周某明白,还请陆将军多多保重!”
那声音凄凄惨惨,夹杂着大夫对病患的痛心疾首,以及下属对将领的倾佩,简直令听者落泪、闻者伤心。
说完这话,周南安扬起下巴,用口型示意道:怎么样,我演得不错吧!
陆子羡没搭理他,淡淡朝帐外扫了一眼。营帐外的脚步声很轻,隐约能看见有人猫着身子,沿着角落悄悄离开。
周南安沉浸在角色里,还在倾情演出:“陆将军,你可得按时喝药啊,你要有个三长两短,让周某如何是好,让百姓如何是好……”
“行了,人走了。”
“这么快?”周南安舒了口气,靠坐在椅子上,自吹自擂道:“我一个大夫还得在这儿演戏,陆大公子,认识我可真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啊。”
陆子羡懒得理他,手指轻点床沿,思索了片刻道:“回头你再放个消息出去,就说我偶感风寒,不方便见人,有什么事就由你代传。之后我会离开几天,有什么事你就看着应付。”
“啊啊啊?”周南安不住摆手:“这可不成,我哪会带兵打仗?”
“不需要你带兵,也不需要你打仗。”陆子羡嘴角轻扬:“只需要像现在这样,装作我伤得很重就行。”
“那你要去哪儿?”
“自然是解决流民的事。”
“哦……”周南安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