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0,委托正式开始。
江户川乱步低头翻看柚木葵按要求准备的,以月份分类的时间轴与关联事件,看到薄薄一张标题为“6月”的信息,眨了下眼。
“……出现时间集中在3月5日,也就是你生日前后,推迟或提早时间小于3。”他取出看完的3月相关的所有信息单独放去不碍事的地方,认真浏览“6月”上标注的时间。
20x2年6月2(国一)23:58分,焦糖路过。
20x3年6月30(国二)00:10分,焦糖留下一朵小雏菊。
20x4年6月(国三)不明。
20x5年6月19(高一)20:00分,焦糖回家吃了一碗猫饭。
【附】相关视频片段已打包发送至邮箱,请注意查收。
20x4年。
刚好是太宰治被送到森鸥外诊所,接受抢救的那一年。
江户川乱步抬头,问:“为什么国三是不明?”
柚木葵解释:“视频片段大部分是从入户监控截取的。而国三5月中旬开始,因为生病住院一直没有更换过内存卡,5月底-6月中旬那段时间没有监控记录。”
“出院后我询问过邻居,回答都比较模糊,没办法确定焦糖有没有回来过。”
提及养过的猫,柚木葵下意识捻住肩侧绑着一缕发丝的细白发带,一圈圈地缠:“推理需要严谨确切的证据。我不想误导乱步先生,但同时……”
她垂脸,眼睑忽颤忽颤的,曳开片细碎轻晃的影子,声量也轻了轻:“但同时……我又希望焦糖回来过。既然没有证据证明它回来,也无法肯定没回来。”
“所以写了不明。”
接下这件委托的初衷,是借此向社长证明自己有能力以普通人能接受与理解的方式解决委托。
之所以不,只是嫌弃麻烦。
但听着柚木葵矛盾的回答,江户川乱步无端想起福泽谕吉某次陪他破案时,欲言又止的模样。
“小葵。”江户川乱步难得疑惑,“假设我对你说‘抱歉’呢?”
就像最开始跟社长相遇,提到的看不透的那些人,此时,他也不是很能理解柚木葵。
明明语气里透露的全是忧虑和恐惧,甚至可以直白的说,她并没有完全信任名侦探,已经做好了处理噩耗的准备——身侧的帆布包下滑,露出一角宠物后事处理的广告单。
“那就只能遗憾了。”
柚木葵抬脸,阳光映亮眼眸,湿漉漉的,有点红,“拆线当天,焦糖开始减轻饭量,一顿比一顿少。它真的很聪明,我都不知道它怎么那么聪明,能把时间算得刚刚好。脱痂第二天,罐头吃完了。”
也是那天,自己不得不出门买罐头,付钱时医生恰好提及它之前的光辉事迹。
“乱步先生。”柚木葵用手背胡乱抹抹脸,“我母亲教我,能抓住的无论结果如何,不会后悔不要放手;会后悔,趁体面尽早放手。”
“焦糖那么聪明,没遇到我之前一直好好的,我怎么能因为它不愿意被收养,眼睁睁看它绝食到饿死。”
她深呼吸,喉咙生疼:“我选择委托乱步先生找猫,没想过一定要苛求什么好结果。只是说,只是说…”
似乎是用尽了力气,没办法再克制和忍耐,柚木葵单手捂脸,哽咽流泪:“只、只是说,我都放…放弃了,还有谁期待它好好活着。”
什么结果,无论好坏,我都接受。
但在充足有力、无可辩驳的证据之前,我永远认定焦糖好好的。
“谢、谢谢您,乱步先生。”
“上星期您…那么忙,还抽空回邮件,教我怎么准备资料,告诉我好消息。”
“我真的……”
她哭得语无伦次,翻来覆去都是夹杂细碎呜咽的“谢谢您”。
“……”
半晌,江户川乱步拉低帽檐,不自在的偏脸看向窗外:“与实际结果相反的才叫假设。”
柚木葵大脑突然宕机,懵然望着江户川乱步:“诶?”
不知何时,逐渐靠拢的积雨云遮住片刻前澄澈明媚的天,拢着团灰厚,弱化了晴好阳光下,港.黑五栋建筑线条锋锐的外立面。
“我说过,猫很安全。”
玻璃窗隐约倒映出青年侦探的脸,帽檐压得很低,发梢遮住部分眉眼,实虚交错中,模糊掉明确的情绪与微表情。
“3月7号,侦探社员工抓拍过一张照片。清瘦小小的,焦糖色眼睛的黑猫,按着中年男士的手杖。”
察觉到柚木葵视线落在玻璃窗的人影上,江户川乱步抵高帽子,眉眼清晰地印进窗扉。
“幸运的是,对方恰好是熟人。”
他散漫的想,自己居然也会拿这种话安慰别人,“取得联系后,对方说由于工作问题不方便透露位置,离开前猫托付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