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李辙并没有取到意想中的战果,却也击退了敌军的第一波进攻。
云城军的士兵们大声欢呼着:“必胜!必胜!”
但很快,他们欢呼逐渐稀疏,进而停了下来,大队人马呆立在当场,没有一点声响。
就在李辙怒斥焦显祖的时候,更多的敌军出现在远处,旌旗招展,依然是整齐的队列。如果他们刚刚发动追击,此刻恐怕已不可避免地和数倍与自己的敌军撞到一起了。
李辙黑着脸道:“凌帅在干什么!我们在敌方身后造成了这么大声势,他居然还没有取胜?”
身后的士兵都看着他,敌军的数量远超己方,怎么办?
留下来应战,数量不够,必然是全军覆没;逃走又能去哪里?后方军阵已成,大队人马一时间退不进去。况且,他也没有这个脸!
突然,后方军阵中有人高声喊道:“传世子令!李将军,敌方大军将至,请移师军阵背后,以防不测!”
李辙这才如释重负,好汉不吃眼前亏,此时保住实力要紧,大喊一声:“走!”
焦显祖依旧是一马当先,孟靖朗紧随其后,李辙一言不发,远远看着军阵里的虞清,心想:看你如何抵挡得住这如潮的进攻。
一边走着,他已开始观察周边的路径,一旦虞清挡不住敌人的进攻,得找好退路!
指挥这队军马的是西日莫的当户罗喀乌斯。他年纪不大,却深受西日莫的信任,被这位族兄委以守护身后、开辟退路的重任。
他纵马上前,扬起鞭子,抽着几个逃回来的士兵:“这点南人就把你们吓着了!一群废物!草原勇士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大雪覆盖,天寒地冻,皮肉本就被风刮得生疼,再被硬邦邦的鞭子一打,顿时皮开肉绽,几个毛蛮将士被抽得疼痛不已。
一旁的副将打圆场道:“夏军数倍与他,胜负也是常事。”
罗喀乌斯怒目道:“强胡者,以一当十!败军辱师不可轻饶,来人,将他们拖下去斩了!”
众军骇然,却都不敢上前求情,这位罗喀乌斯出了名的苛责下属,动不动鞭抽刀砍,谁会为了几个小兵来触这个霉头。
罗喀乌斯看着众人面露怯意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在他看来这就是所谓的治军要严、慈不掌兵!狼王的手下容不得半点反抗,否则就要流血,就要撕咬下皮肉!就连野利元戎这个深受汗王器重的汉人也要夸赞一句:“大当户御下有方!”
罗喀乌斯看着敌军退去的方向,一阵恼怒。三日前,西日莫让自己节制一支万人队,储备粮草、整理军械,准备为大军开辟后方道路,扫清沿途障碍,随时接应大军后撤。那时他才知道和谈破裂,大战在即,西日莫已经在考虑自己的退路了。
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战争来得这么快。昨夜,西日莫数度遣使传令,要自己立刻开拔,务必为他扫清身后直至白里城近千里的道路。
就在他准备就绪,刚刚上路的时候,斥候来报,在大军背后居然出现了一股敌军!
远在大营西日莫得到消息后大惊失色,立刻要求罗喀乌斯必须全歼此股夏军,以解毛军腹背受敌之忧。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改往日的拖沓,极速驰援的道理。但终究还是来晚了,没有救得了这位名义上的嫂子:须卜云。
属下为他担心道:“左贤王王妃殒命敌手,万一迁怒于当户,岂不坏事?”
罗喀乌斯哈哈大笑道:“你们岂知道我这位族兄,他巴不得须卜云早死,只是碍于毛述部死而不僵才未动手,如今汉人帮他解决了这个麻烦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惜,时机把握得还不够好,如果在汉人杀死须卜云的瞬间自己赶到,才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此时汉人已站稳脚跟,不过也不必太过担忧,他们这点穹庐堆积的营寨又能抵挡我大军几时?
小小的营盘,太多的士兵无法展开也是徒劳,不如千人突袭!罗喀乌斯下令道:“左都尉,领一千军,给我冲阵!”
左都尉大声招呼着自己的属下,离阵而出,像一条长蛇,张开大口,向那小小的汉人营寨咬去。岂料骑兵刚想提速狂奔,突然从的山坳里冲出无数的妇孺,全是此处营寨的牧民。有些还是左贤王府上的侍女、老仆,更有无数孩子奔跑着冲到马前,哭喊地请他们搭救。
左都尉情知这是汉人计策,催促着骑士们赶紧冲锋。可他们小心翼翼想要避开难民,哪里还能加速,生怕马儿一蹄子踢翻了自己人。
骑兵冲锋,讲究先慢后快,在敌军弓箭射程之外不必惊慌,只需要缓慢加速,来到敌人近前时才需要冲刺,在最短的时间里冲过这段敌人箭雨覆盖的区域。待马到近身,就成了骑兵的天下了。
而左都尉的这支骑兵恰恰尴尬地处在了夏军的射程之内,留在原地当起了活靶子。
弓箭、手弩、屈张弩,小型投石车,所有能远程打击的工具都被使用了起来,骑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