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北境大胜的事情已经传遍天下,你虽然不是跟着海州军上的场,但代表的也是海洲的脸面。升州城里,给你贴金的传说已经近乎神话里。”
升州城自南梁败退海岛夷洲,就降格为城,隶属海州管辖,他虽然自己应募投军,当然也要算成海州的功绩。
虞清没有想到,西狩刚刚战罢,消息居然传得这么快,问道:“不知他们都传说了一些什么?”
王明允轻笑着抬头看看江面,说道:“运筹帷幄之中,料敌千里之外,天神下凡,戏耍萨满大巫,手刃敌国大王,千里追击,敌酋授首!谣传说是摄于你的淫威,阿勒坦大汗亲自派人把弟弟送到你面前,一刀砍了,还不敢说是自己送来的。搞的西狩一战是你一个人打赢的一样。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虞清吓了一跳,这里面虽然有些事情是自己做的,但大多有些夸张,有些自己并不是主角,不过参与了一下,也说成是自己的传奇,着实有些脸红:“这也太夸张了,谁会相信这样的谣言?”
“信的人多了,人民需要英雄这种话,你懂吗?”王明允耐人寻味地看了看虞清:“我很想知道定海王听到了这样的传说,会怎么处理!”
是啊,一旦驻地海州府的定海王听说此事,一定想亲自验证真伪!虞清这才明白大师兄为什么一定要自己赶快出发,要是再耽搁些时日,海州派人传他到州府,恐怕就要陷入定海王的彀中不得脱了。
虞清闻言也不恼,反唇相讥道:“我听说,小王先生是神童,不会也和我这‘天神’一样,都是讹传出来的吧?”
王明允笑道:“神童算不上,不过比别人聪慧一些罢了。你说是讹传道也没错。人道我幼年联句有所谓‘有客高吟擁鼻’语,师兄弟接了‘无人共吃馒头’。人人都是我接得好,别人接得可笑。却不知这两句都是我接的。幼年学诗,偶有佳句本是常事,如此传我神童,大可不必。”
说完扬长而去,虞清暗道这小子有点意思。
接下来的几日虞清要么船头而立,欣赏江上美景,要么是在房中独自修炼,倒是凌莫和船上的护卫、船工已经混得非常熟悉。
这一日,船行的好好的,突然吹起了响哨。这种响哨声音尖锐,能在水面上传出去老远。一来是通知全船戒备,有紧急情况发生,二来也是警告想要靠近之人,我们已经发现你了。
虞清闻讯赶紧跑到了船头,此时王氏父子、花朝等业已陆续在此观察。
花季一贯冷漠地上下打量着几人道:“听说最近江上闹水匪,你们这细胳膊细腿的,到时候可别被吓着了。”
花朝笑了笑道:“花季姐姐就是爱开玩笑,各位贵客不要介怀。大白天的应该不是水匪。”
花路前来汇报道:“有两条小船无故靠近,情况不明,已有人上去搭话了。”
只见船主人立在船头大声喊道:“船上可是王直郎大人!”
走近一看,万万没想到此人虽是奔着王氏而来,居然还是虞清的熟人。
“小侯爷!这么在这里相遇!幸会幸会!”王氏二人赶忙上前打招呼。
虞清也凑上去道:“没想到在此处遇到临川侯公子,真是巧遇!”
原来早在西狩谈判破裂之时,临川侯公子曹将明就跟随使团直接回了京。如今他外放了荆州司马,正要赶赴任上,听说王氏父子扶灵也在江上,特地过来一叙。
曹将明没想到虞清也在此处,感到十分诧异,心中暗道:此行还有意外收获。得知他也是有孝在身,不免慰问一番。
来了即是客,花朝难免做个东道请几人相聚一场,因有孝在身,不敢过于奢靡,只饮几杯素酒罢了。
天色将晚,业已掌灯。
曹将明首先将话题引上了朝局:“王大人,您可听说了,此次西狩和谈,程元皓亲自压阵,大有儒家一统的味道。”
王子瞻还未说话,小王王明允先道:“儒家自孔圣人后就从来不是一个派别,所谓儒教都是外人讹传,程大儒是大儒不假,却不能说代表儒家,来个什么一统江湖。”
曹将明点点头道:“不错,儒教未能一同,佛道两家其实也类似。这个寺、那个宗的,何人敢说执天下某教牛耳?”
“这真是我朝英明之处!”王子瞻,轻轻抿了一口酒,说道:“道佛儒三宗在我华夏地位超然,即便皇权亦难撼动。教门兴盛前年,商周年间隐隐有与治世之权分庭抗礼,所谓政令难入乡里,当时的官府没有能力将自己的统治完全触及地方,只能依靠教门、世家大族代为管理,至梁朝已成尾大不掉之势。特别是佛门俨然已能凌驾于政事堂之上,直接左右皇帝。与北庭的萨满教不遑多让!”
花朝闻言感慨道:“没想到教们竟有如此威力!”
王子瞻一展手中折扇,笑道:“万幸的是,虞武帝一代英才,立国后不断打压各教门,借助世家大族,方使华夏摆脱了宗教立国的歧路。”
曹将明见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