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追赶,此刻胸口起伏。
那人抓住机会,侧身从瓦片上滚过,从屋顶掉下时,再调转身子以双足落地。
崔沭上前几步,抬头对她道,“大人,此人是我故交,不是来伤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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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五城兵马司那两个校尉被打发走后,聂如靖回身,目光森然逼视着崔沭身侧那人,一脸警惕,“你是何人?”
那男子并未蒙面,收剑入鞘后,抱拳道,“聂大人,鄙姓秦,单名一个瞻字,是西北军严琅将军的护卫,方才冒犯了。”
“严琅的人?”她面上仍带着质询之色,“那你不是该在朔河么?”
“下官与崔兄是旧交,此次入京,听闻他受了伤,所以来探望。”
“你来探望他?”她一副诏狱里审人的架势,“那为何挑这时辰,又为何又藏头藏尾,还见了本官就逃?”
“大人,”崔沭开口,“他是严将军的侍卫,这时候出现在京城里,被人见到了,对将军不利。”
聂如靖神色这才缓了下来。
严琅在军中的处境她知道些,如今兵部的人排挤他,朝廷要用他打仗,却又处处掣肘。
这几年,严琅在边关苦没少吃,却没得到任何嘉奖与升迁。
西北军的人擅自入京,若给人抓了把柄,给严琅添麻烦也不是不可能。
“你放心,此事我不会泄漏出去,严将军镇守边关多年,家眷在京中,差人回来也是人之常情。”
朝廷对武官的监察十分严厉,与家长的书信物件都走驿路,犯不上差人千里迢迢的往返。
更何况,他既是严琅身边的护卫,想必是心腹,严琅安排他赶来,必定是有十分要紧的事。
可这些事,眼下她并不想去细究。
“多谢大人,下官脚程紧,不能多耽,今日去寻崔大哥,却听说他出门去了,一路寻了去,到这里才遇上,因想着避人耳目,才让大人误会了,请大人见谅。”
聂如靖彻底放了心,“看来的确是误会了。”
“方才交手时,下官本也想解释,可是没想到大人身手如此了得,难得遇到这样的对手,”他一笑,挠了挠头道,“老实说,下官一时手痒,便斗胆想着与大人过几招,这才没出声,不想是自己托大了。”
“你不必过谦,方才你剑下留情,没有使出全力,”她如今想来,方才一战倒也畅快,于是又问,“我瞧你招式,莫不是出自武宗一脉?”
“大人好眼力!”秦瞻眼前一亮,“老爷子是下官的师爷,下官不才,师承武宗座下第十弟子,只是今日辱没了先师,说来惭愧。”
聂如靖对北边武林倒也熟悉,立马便道,“原来出云剑葛老先生高足,失敬。”
武宗威震南北武林,是当今最闻名的至高宗师,弟子虽多,却都个顶个的一流高手,各自开宗立派。
严琅手底下竟有武宗弟子,倒是个人才,也难怪,能有如此身手。
“可下官眼拙,却瞧不出大人的招式出处,”提到武艺,秦瞻难掩兴奋之色,“敢问大人师承何派?”
聂如靖神情一怔。
“好了,”崔沭出声,拍了拍秦瞻的肩,“聂大人还有公务在身。”
“我师门没什么名头,”她对着秦瞻道,“师父他不出世,不为人所知。”
秦瞻感慨,“真是天外有天,只看大人的功夫,便可想见尊师的高深之处,尊师若是肯出江湖,必也是一代宗师了。”
“我功夫是我师兄教的,”她淡淡道,“他教我功夫时,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若他肯下山……”
她顿住了,慢慢苦笑了起来。
若他下山,自然是天下扬名,武宗弟子有什么了不起,天底下又有几人能与他手里的长剑争锋。
可他又怎么会下山……
秦瞻惊住了,一脸骇然。
倒不是他见的高手少,而是方才亲自与聂如靖交了手,能赤手空拳压制自己剑锋的人,满天下也找不出几个来。
他虽自谦,可武宗一脉问鼎江湖,师爷师父的功力是多少人毕生都到不了的高度,他再不济,这么些年也少逢对手。
她的功力之深已经罕见,可她竟说,当初教她功夫的只是一个少年。
要知道,他师爷扬名天下时,也已是壮年,真正天下无敌,都是垂暮了。
若她师兄那般年级就能有此本事,那绝对是个不世出的天才。
“他是个剑痴,眼里没有世人。”
秦瞻感叹,“若是能有机会,能见识见识令师兄的高技就好了。”
“大人,时辰不早了,我带了他回去相叙,”崔沭出言道,“你忙完,也早些回家休息。”
聂如靖目光转到他身上,这才想到,他一身湿衣,在寒夜里被风吹了这么许久,必是冻坏了。
心中泛起愧意,对着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