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漫漫,风雪肆虐,甫一睁眼,谢晚凝惊觉自己正跪坐在地上,刺骨的寒就要穿透单薄的身子。
她低头发现自己只穿着就寝时的亵衣,身前的王姬公子低垂脑袋,一言不发,耳边只传来大巫的咒法。
谢晚凝环顾周边,赫然是昨夜的祭神典。
她脑中一团乱麻,不知该作何是好,她怎的又在这?
晋王姬!
谢晚凝猛得向侧边望去,没人,晋王姬不在这,入目的是个陌生的王姬。
谢晚凝捂住自己的脑袋,脸色苍白,眼中泪光闪闪。她撑着地,胸口大幅起伏,艰难喘气,似要昏厥。
“谢晚凝。”
大巫手举巫杖,沟壑纵深的面容藏匿在宽大的黑袍下,锐利鹰眸狠厉望来。
跪着的王姬公子们纷纷站立,神色不明地来看谢晚凝。
“我......”
谢晚凝吓得连连退后几步,她下意识去找阿兄的身影,却只见谢砚南居高临下地站在台阶上,鄙夷地注视她。
温润的脸此时面无表情,他轻启唇:“小妹,你可知自己犯下何罪?”
大巫冷哼:“谢晚凝,你谋人性命,搅乱祭神典,惹怒神明,种种罪行已然列出,是你害死晋王姬。”
谢晚凝半句话都说不出。
真是她害死晋王姬吗?
谢晚凝脑中一片混乱,她极力地想要辩解,却蓦地停下。
晋王姬死在祭神典,祭神典人多口杂,倘若有人想害晋王姬,断然不会选那时,莫不是......
玉酥饼!
是她害死晋王姬,若她没有递给晋王姬玉酥饼,她或许就不会死去。
是这样的。
谢晚凝控制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
冰凉的鳞片触碰在她的脸颊,粗壮的蛇身紧箍住谢晚凝,细长的脖颈脆弱如宝玉,蛇只要再用力,她的脖子必然会被拧断。
谢晚凝抑制住内心恐惧回首望去,银白巨蛇身上顶着晋王姬的脑袋,柔顺青丝散乱,蒙蔽住晋王姬的美眸。
“是你。”
巨蛇唤她:“你为何要害我?”
“谢晚凝,你好狠的心!”
晋王姬面容狰狞,作势就要一口咬下。
“啊!”
谢晚凝猛得从床榻坐起,寂静被打破,香汗淋漓,青丝紧贴在额头。
她捂住一边的额头,在外头绣花的崔嬷嬷听见尖叫,连忙赶来,她用手帕擦拭净谢晚凝额角的汗水。
“王姬,王姬,别怕,不过是梦罢了。”
崔嬷嬷见她脸上苍白,心下了然,她点燃熏香,清雅的香味让谢晚凝的心平静下来,她嗅着这味,心中涌起怪异。
谢晚凝从枕下掏出香囊,香囊一概由崔嬷嬷做好,她前些日子坐在外头的秋千,起身时才注意身上的香囊不知所踪。
她抿唇,睡前时她意识不清晰,如今醒来,这香囊分明不是自己的。
“嬷嬷,你瞧这香囊。”
崔嬷嬷不解地接过香囊,脸色大变,懊恼地说道:“竟是我看错,虽说用的都是皇后娘娘赐下的料子,可我绣的是梅花,香囊上绣着的是桃花。”
“这香味也不对劲,虽说有些淡,可闻着属实是苦了些。”
“你说。”谢晚凝唇抿直,黛眉轻蹙,“这香囊不会是晋王姬的?”
“这倒是,皇后给景和宫送的料子,估摸也就您,晋王姬和江王姬得到这料子,我前些日子还听江王姬身旁的嬷嬷说过她将这布留着做荷包,即使如此,估摸只能是晋王姬。”
崔嬷嬷脸色霎时变得难看,“我先把这香囊丢了。”
“嬷嬷。”谢晚凝拦住崔嬷嬷,她摩挲着香囊料子上的绣花,忆起梦中的巨蛇,她打了个寒颤。
“我……我想先沐浴,剩下的事待会再说。”
谢晚凝寻了个话头,果不其然,崔嬷嬷没再注意香囊。
“好,王姬,您先休息,我待会回来。”
谢晚凝心情复杂地点头,她攥紧香囊,不知自己隐瞒梦中的事是否正确。
可无论如何,她想,晋王姬会成为她心中一根倒刺。
谢晚凝眼中淬着明亮的光,坚定,她得去寻个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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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姬。”
崔嬷嬷走进来,她将炖好的鸽子汤放好,感叹:“晋王姬身旁的侍女会在台阶前哭了一日,小姑娘眼眶红了一圈,我心不忍,却也无可奈何。”
“嬷嬷。”
谢晚凝握住她的手,知晓崔嬷嬷如此感怀,无非是想到自己。
她古灵精怪地眨巴眼,轻笑:“您怎的还流泪。”
“年纪大了。”崔嬷嬷用手帕抹去眼角的泪水,她慈爱地看向谢晚凝。
“您放心,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