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lix靠在椅背上,声音懒洋洋的,眼神还有些涣散。
钟粤严重怀疑这家伙是把自己给灌醉了。
此刻他的头发全都垂在了额头上,在头顶琉璃灯光映照下,他看起来很脆弱,很柔软……
也,很好Rua。
然后下一秒。
像是为了贴心证明她的猜测有多准似的,他椅子一偏,整个人都差点从上面摔下来。
“何总小心!”
事情发生得太快,钟粤又离得太近,以至于还没等她的大脑进行什么理智的思考,她就已经拉住了他的手。
“谢谢。”Felix勾起唇,口音和夜色很配。
钟粤帮他将身体扶正:“何总你喝醉了,我叫他们扶你回去休息吧。”
“好啊。”
他话虽这么说着,头却顺势趴在了桌子上,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就这么睡着了?
“何总,何总?”钟粤摇了摇他的肩膀。
可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江丞的唇已经抿成了一条线。
“你别管他了行吗?不就是一个相处了一天的客户吗?现在是南坞的夏天,就算他在这睡一宿,还能冻死他不成?”
钟粤想想也是。
最重要的是,她也没必要为了一个刚认识一天的人非惹江丞不高兴。
“钟叔叔,爸,妈,我和钟粤打算在我出国之前把结婚证领了,跟你们说一下。”
江丞的话音一落,几个人全都震惊地抬头看向了他。
包括钟粤。
领证?她怎么不知道这事?
谈恋爱就谈恋爱,好端端的提什么结婚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对自己的人生负点责,这婚是随便能结的吗?
“你说什么?!”丁晓君腿一软,差点摔倒。
“妈,我爱钟粤,这辈子非她不娶。这件事在我心里压了很久了,如果不能在出国之前解决这件事,我不知道我接下来还能不能专心读书。”
丁晓君仍是愣愣的,似乎是想不通自己一向优秀听话的儿子是被人下了什么降头。
“你才二十三岁!你前面还有大好的人生等着你!你还会遇见很多很多优秀的人,你就非要现在就把人生大事定下来吗?”
钟能胜喝多了酒,大脑已经有些迟钝了,他站在这听了半天才听明白是自家闺女要结婚了。
虽然舍不得,但这江丞无论相貌人品家庭学历都是一等一,他们家钟粤能找到这么个如意郎君,已经算是他们家祖坟冒青烟了,他自然是没什么不同意的。
“亲家母,这个我必须得跟你说,二十三岁可不小了,想当初我生钟粤的时候,才不到二十岁,你看我家钟粤不是也被我养得挺好吗?”
钟能胜酒气熏天,他一开口,丁晓君就厌恶地捂住了口鼻。
“老江,你怎么说!”丁晓君狠狠掐了一把丈夫。
这个三脚踹不出来个屁的书呆子,关键时刻一点都不顶用!
儿子这个榆木脑袋就是随了他!
“啊,这个,二十三岁确实早了点,我觉得你们可以再慎重考虑考虑,等江丞学成回国再结婚也不迟啊。”
反正他又不一定会回来了。
“爸,我就算回国也已经是五年之后的事情了,我不想等,也不想赌。我们结了婚,钟粤就能随时去国外看我,也可以寻找其他的发展机会。她能流利说好几门语言,去了外面说不定会更好呢。”
江丞转过头来,朝钟粤温柔一笑。
钟粤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她爱他是肯定的,可是好像也还没有爱到愿意为了他和全世界对抗的程度。
来自他家里的压力和未知的跨国异地都让她感到焦虑又窒息。
小时候蜷缩在冷冰冰的被子里等爸爸到天亮的阴影太大,以至于她不太敢把自己的人生赌在别人身上。
万一她真的等了他五年,却只等来一场空呢?
她不是不相信他,她只是不相信人性。
“江丞!我就这么跟你直说了吧!我和你爸爸不同意这件事!我们觉得你和钟粤俩人并不合适,就算现在冲动在一起了也不会有好结果的,既然你这么爱她,肯定也不希望她将来因为你变成二婚吧?”
丁晓君已经完全不打算掩饰什么了,如果今天再不把脸面撕碎,就是害了儿子一辈子。
江丞冷笑:“怎么就不合适了?”
“我说不合适就不合适!江丞,你别逼妈妈。”
“咱俩到底谁逼谁!从小到大,我哪件事不是顺着你的意?别的小朋友都有个快乐的童年,我呢,不是在上培训班就是在上培训班的路上!小升初那年,就因为Top1那所学校没要我,你在家哭了整整一个暑假!你知道对于我而言我们家的家庭氛围有多压抑吗!再之后,我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