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宋实唯的解释,更迷惑了。
“没有关系,就是一句祝福词。”
扈大娘翻了个白眼,“你当我傻呢。”
女为悦己者容,不止自己赏心悦目,也应当让见了自己的人愉悦,这是扈大娘一早就明白的道理。
显然宋实唯不懂。
等了两盏茶的时间,扈大娘扶着楼梯缓步而下,宋实唯上前伸出自己的胳膊,“小娘子,这样好的姿色,我可得随时候在你身边。”
“去!”扈大娘抬手拍开宋实唯的手。
烟雨朦胧,一片寂然。
春风洋溢,细缝藏花,红带起舞,手撑青竹油伞,漫步跨过水坑。
铺里烛光熠熠,人影游动,似说似笑。
红灯高挂,绿灯扶低,绸带遮面,眼角羞笑,如醉如痴,玉指巧勾,语言调笑。
素衣折扇,□□扑面,细瘦如竹。
满街水粉飘逸,清淡的,艳丽的,男的,女的,都堆砌在这里。
下雨天绕远路不是明智之举,两人穿行在红粉街中,人头攒动,倒也没有送上门来的艳福可享。
几家楼的老鸨站在楼前,摇着手中的美人扇,笑着吩咐着自家姑娘招待客人,也不顾脸上的□□粒粒滚落。
宋实唯粗略扫了一眼,加快了步子。
“世子爷,这又是谁不长眼惹了您。您消消气,玉奴还在楼上等您呢!”
一个嘴角长着痦子的老鸨,打着扇子给那个束发银冠,锦衣玉带,腰间系着一块上好的凝脂玉的胖子消气。
只见那胖子臃肿的两腿像是张不开,步子小的还没稚童灵活,候在一旁身着黛蓝色的小厮眉头紧锁的弓着身子虚扶他。
宋实唯见那老鸨活像见菩萨般地捧着那个胖子,好笑地摇摇头,“有钱能使鬼推磨啊!”顿了一下,“不对,还有权。”
“嘀咕什么呢?”
“你看。”
宋实唯下巴微抬,想说,你看那胖子。
热闹自然是瞧见了的,但也没必要往上凑的道理。
“怎么了?”
扈大娘走出两步,见身旁无人,回头发现宋实唯纹丝不动。
心中一惊,忙回头走到她身边,急切问道,“怎么了这是?”
扈大娘一面说着,一面顺着她目光所及之处寻去。
“嘶”扈大娘见状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这诚王府的世子爷,真是越来越没谱了。”旁边有人摇头不赞同道。
“跪着的这谁啊?”
“哟?您不知道?这是世子爷身边的一个小内侍,据说是从宫里边出来的。原是伺候诚王的,世子爷觉着他长得好,天天换着法子折腾他呢。”
“唉”有人停顿,“也是个可怜人啊。”
“怎么?你也想进宫伺候皇上?”有人打趣。
“哎哟,这位爷,我放着家里的婆娘不要,进那地方做甚。”
“······”
“诶,你们听说没?”有人凑热闹道,“什么?”
那人咳嗽两声,放低声音,“我听说,这小子”努努嘴,示意跪着的方向,“身上不少鞭子伤呢。”
“这也太不是人干的事了。”有人惊呼。
旁边的人忙捂住嘴,“瞎嚷嚷什么,不想活了?”
这人意识到不好,拱手歉意地向那人道谢。
“······”
随着议论声鼎沸起来,扈大娘明显感觉到身边人的僵硬,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那僵硬很快又落了下来,恢复成平时的散漫。
宋实唯笑的轻快,“走吧,大姐。”
“诶!诶?”
扈大娘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解地朝跪在雨中的男子身上扫去。
身如松,不佝不偻,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外衫已经被人脱下,雨水冲湿白色中衣,隐约可见旁人刚刚提及的鞭痕。
男子低头,瞧不出神情。平静地听着周围人们议论纷纷,仿若他也是其中一个旁观客,可戚他是局中人。
扈大娘叹道,“老天爷,发发善心,别下了。”
赶到棺材铺时,宋实唯坐在廊下盯着院中的木屑发愣。连杜小二的讥讽都没有反驳,惊得杜小二,“你是不是傻了?”
宋实唯不理会他,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推到扈大娘面前,“驱驱寒。”
接着看向杜小二,“喝吗?”
杜小二狐疑地左看看右右打量,坚定地拒绝,“不喝。”
事出反常必有妖。
闻言,宋实唯淡淡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方才道,“大姐,我书稿忘了拿,得回去一趟。”顿了会儿,垂眸继续,“你们就别等我了。”
说罢,利落地撑开油纸伞,隐在雨雾中。
两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