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句话,江羡礼抬起一条腿,狠狠踹向了何所期的小腿!
他已经愤怒到极点了,愤怒到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与言语!
何所期本来身体就虚弱,冷不丁被踹了一脚,膝盖一软,就跪倒在了松软的泥土里。
江羡礼却没打算就此罢休,他上前一步,手抓住了何所期的头发,微微用力之下,何所期根本就站不起来。
“给这些花道歉。”
何所期不吱声。
和花道歉?别开玩笑了。
“别挑战我的耐心。季峦啸,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他最喜欢这些花,因为你恨他,恨到要杀了他,所以你也不愿意看到这些花,和这些花打交道。”
“你居然还说喜欢蔷薇,真是可笑。所以我让你来打理这些蔷薇,我要你时时刻刻记住那些错。”
“我要你道歉,向他道歉,你一辈子都该忏悔,想要毫无负罪感地活着,你做梦!”
“你真让我恶心。”
何所期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被扯起来了,太阳穴都在突突突地痛。
拜托,他那个傻逼弟弟到底都做了什么才会让江羡礼这么生气?
而且......原来那晚江羡礼真的认错了人。
何所期不自觉想到了那晚江羡礼把花送给他的表情,带着毫不掩饰的爱与温柔,江羡礼说:“你喜欢这个。”
所以恰好江羡礼喜欢的那个人也喜欢蔷薇。
所以他夹在中间,刚好成了那个两边不讨好的受害者,甚至因此还和江羡礼上了床。
一瞬间,何所期心如死灰。
他对江羡礼莫名的好感和柔软在此刻显得像个笑话。
明明之前都被那样子对待了,他却还不觉得是江羡礼的错,还不恨江羡礼,想来也是自作自受。
只是对自己好了那么一点点而已,只是给了一点点看都不够看的温柔而已,他就因此变得柔软了。
何所期嘲讽地勾勾嘴角,所以说有的人比草贱呢,他不就是吗。
这个笑容在江羡礼眼里却变了味道,被江羡礼理解成了“季霄礼死了活该我就要笑”的意思,于是江羡礼也更加怒不可遏。
“还是不肯道歉吗。”
江羡礼蹲下身,在何所期耳边沉沉地笑,笑声中却听不出愉悦的感觉。
一双手覆上何所期的脖子,接着何所期就感觉呼吸一窒。
被扼住喉咙的他根本没有反抗的可能,那双手毫不留情,带着前所未有的恨意。
何所期徒劳地想要掰开江羡礼的手,却根本不能成功,模糊视线中,他看着江羡礼近在咫尺的脸。
“道歉,我就放开你。”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倔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何所期也恨恨地盯着江羡礼,费力地摇了摇头。
干脆死了算了。死了就什么都不用管了。
这是何所期当时的唯一想法。
原本江羡礼也已经被激怒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了,见何所期摇头,他恨不得直接把这个不知悔改的人掐死。
可偏偏,偏偏这个人露出了这样的表情。
不愿屈服的,同样愤怒的,倔强的表情。
江羡礼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和季霄礼遭遇绑架时候的情景。
那时候二人都是小小少年,绑匪素质极低,绑架人之后还要羞辱人,其中一个绑匪百无聊赖,便盯上了季霄礼。
“白白净净,倒是挺好看。就这么送过来还挺可惜。”
绑匪几乎是将季霄礼一把拎了起来,面露猥琐地调笑:“我也不挑,不然你让我爽爽?让我爽爽,我保证你的下场没那么惨。”
那时候江羡礼愤怒地像一只小犬一样,扑过去想要将季霄礼抢下来,却被绑匪毫不留情一脚踢开。
“去!你过来凑什么热闹,小垃圾!”
不甘心地滚到一边,江羡礼忍住腹部的剧痛,撑起身子看向他们。
季霄礼,一个总是带着笑容的,那样开朗的人。
那时面对绑匪,没有害怕也没有哭泣,而是露出了极为倔强且愤怒的表情。
“我......不!”
说着,季霄礼狠狠咬了一口绑匪的手臂。
绑匪吃痛,恼羞成怒抛开了季霄礼,季霄礼重重摔倒在地,即使这样,他目光里也还是透着不愿屈服的倔强。
绑匪恼羞成怒,啐了一口以后离开,并且反锁了门。
“吗的,不识抬举!你们早晚死在这里!”
......
而如今,江羡礼居然在面前人的脸上看到了相同的表情。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和霄礼是那样的相似啊?
难道真的像庄祁追所说的那样,霄礼其实还活着,而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