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你们知道她什么,便这样损污她!她自小辉德守正,何曾残贤害良、不仁不义?你们竟如此形容她!我告诉你,她不是!她是凤!从我认得她那天起,她就是这华京城里唯一的凤鸟!”
李思学兀地被给了这一段话,也生出点恼来,道:“行行行,我们不懂她!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行了吧!发癫……说她从前是凤凰,这也不假。可从前是,她现在也是吗?”
李思悟道:“就算现在不是,也不会是什么豺狼!曾为凤者即便要变,那也是化龙!”
“哎哟我的祖宗!”李思学大惊,赶忙伸手捂住她的嘴,“低声些低声些,什么话都好乱喊的吗?多言数穷!多言数穷!”
李思悟推开她手道:“去,不要管我,反正我是给赶出来的人了,横竖拖累不到你们去!”
李思学道:“唉,我早知这话你听了要生气,你非要问……罢罢罢,不扯这些了。但你有一句话我还是要驳一驳的。你说给赶出来了,这不假,但你仍旧姓李,这是割不断改不了的。家中年祭若叫你回去,你难道还能不回吗?”
像一盆水泼到热炭上,李思悟人倏尔蔫了下来。
李思学拿着药包转身,临走前语重心长道:“健行,依我讲,闹够了就认个错回去吧。外头不是好闯的……走了。”
人快步离去,李思悟独在巷中,暗暗攥紧拳。她没有言语,嘴唇绷得很紧,俨然压抑着情绪,然看向背影的眼神却冷静异常。
她沉默走出小巷,冷然改了方向,朝后大步而去。
街上人影窜动,一位穿着金楼工装的小厮手捧着盒子,与李思悟擦身而过,快步朝前头茶楼赶去。
他一路疾到茶楼,报了客名,由楼中人引着上了三楼,叩开一雅间。门扉开启的瞬间,他悄悄望去,屋中有位清辉绝艳的公子,凭立窗前。
一仆人向门处走来,小厮立时低头行礼,恭恭敬敬上前将东西递与走来的人。
素问接过东西,转而入内递与子徽仪:“公子,您定制的东西送来了。”
“嗯。”子徽仪接过,打开盒子,一枚精致的金指环躺在其中。戒指样式简单,环身素面无纹,也没装饰甚宝石,只嵌了一枚切割成菱形的小金刚石做点缀。
子徽仪见了新首饰亦神色淡淡,拿起指环,背过身去,摁着金刚石一推,隐约听得一声咔哒声,忽然在指环腹中冒出个弯月牙似的小刃,梨花瓣大小,活像枚小月牙藏在戒中。
见了这,子徽仪神色才稍稍有了点满意,转身对素问说:“赏。”
素问立刻折返门前,掏出钱袋子给那小厮,又暗暗嘱咐了几句。
子徽仪站在窗后,将小刃收了回去。
这样小的刃能做什么?
看着都让人想发笑。
但子徽仪把它戴到食指后,却像安心般呼了口气。纯金色的指环是他身上唯一的亮色,与他周身玉饰格格不入。
素问关门回来后,子徽仪将他唤道身旁,眼前窗只开了条小缝,他伸指点了下远处某店,道:“素问,看到那家食店没,那儿东侧小桌上有位吃熟脍面的姑娘,你去请她一壶酒,请她递句话,今日我会在问江楼等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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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安王府,未末。
映辉殿中,风临正和慕归雨交谈。
“骤生变故,计划给打乱了。”风临坐在桌前,一手拄着脸,一手拿筷子戳着花糍,“现在温城一案倒不好继续提了。这案子不提,提审柳青等人的机会也没了。”
慕归雨坐在对面,虽姿势端正,但脸色着实不大好。那微笑阴沉,活似压着岩浆的火山,不定何时便爆发了。
因过去种种经历,她心中对一切突发的、不受控的事都极其厌恶,只是压着不发作罢了。
慕归雨道:“这阵风波过后,总还是要提的。且不光是我们,谢大人的步调也给阻了。她们本想着趁此机会,借刘育昌一事发作,好好的整治风恪一番,那罪名可大可小,发作好了,将风恪一击打入不得翻身之境,也不是不可能。只可惜……”
风临接话道:“只可惜步子给阻了。龙椅上那位也不欲发落。”
慕归雨微笑道:“陛下留着风恪还是有用啊。”
风临冷笑道:“所以孤要联净党,顺了她的心意。”
慕归雨道:“若成,净王势必暴涨,届时您须得及时掉头。”
“晓得的。”风临点头,筷子架起花糍道,“但眼下的事还是有点麻烦。孤知道老大人是一片赤心,但她话说得太直白了……哪怕她想将罪责揽在一人身上,也只怕不能如意,要出事的。”
慕归雨也点头道:“是啊,闻人大人是存了撇清闻人家的心,才血溅朝堂。但哪怕揽了死谏的名头,她的话也终归上了陛下的心。陛下在意起来,不好收场。
且鸿文道上闹得太快,多半有人在背后煽动。只几百个人也就罢了,闹两天自然散去,若是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