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胡子不但没有更拉渣,还剃干净了,拘留所不允许他们邋邋遢遢,必须按规矩来起床、进食、修整、学习和睡觉。
他手上还提了一袋花生米,难得没有买酒,心情似乎不错,还吹着口哨哼小曲。
胡兔在窗户边看到父亲在夹道上走来,马上呼喊胡瑟欣:“准备开门!”
胡婉麻溜地夹出刚煮好的番茄鸡蛋面,胡瑟依则抱着小弟弟进了房间,躲在床上喂他牛奶哄他继续睡觉。
胡海成才刚到家门,正准备敲呢,里面就适时打开了,胡瑟欣嘻嘻笑着,大喊:“爸,欢迎回家!”还蹲下给他换拖鞋。
胡海成微微诧异,二崽子胡兔蹦跶着过来,帮他拿本来就没什么的东西——一袋花生米,“爸,挺重的吧,我帮您拿桌上去。”
胡瑟欣一路“护送”他到餐桌边,胡兔马上站上小板凳给他捏肩捶背,一套流程熟练得很。
还没等胡海成说话,胡婉马上端着香喷喷的面条走来:“爸,饿了吧,吃面。”
胡海成挤眉弄眼地瞅着家里几个鬼灵精:“你们这是搞过几次‘军演’了吧?葫芦里卖什么药?番茄、鸡蛋哪里来的?”
“难不成是偷来的?”胡海成已经要开骂了,胡婉马上说:“哪能呢爸,是村委和附近邻居送来的,您不在,总不能看着我们几个小孩在家饿死吧。”
胡海成满意地点头,呼拉拉吃起面条来。
胡婉、胡瑟欣、胡兔三人在他吃面条时互相看了看,胡兔轻轻拍着胸口,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可惜气还没顺下去,就听到胡海成说:“那小东西死哪儿去了?”
胡兔一口气回过来没扛住发出咳嗽声。
胡婉忙说:“在赵姨家!晚点我们才接他回来。”
“是弟弟还是妹妹?”
“弟弟。”
胡海成皱起眉头:“还是个男孩,又多了个讨饭鬼。怎么就不是个女孩呢!”
胡婉反问:“男孩不好吗?”
“好个屁,吃得多,做得少,调皮难带,你看那个胡兔!”
咳嗽也中枪的胡兔吓得一激灵,条件反射护住膀子,怕会被打:“爸……我、我吃的不多。”
胡海成哈哈大笑:“得了,我今天心情不错。你们几个,也算是懂事孝顺,还知道去派出所哭我,好把我救出来。”转眼他又收起笑容,表情严肃地说:“就是演得太浮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爹是死在里边了。”
三个孩子没一个敢说话的,都低着头。
胡海成放下筷子,不过三分钟面已经清盘:“这样吧,那瓜娃就叫胡放。好了,你们老子要去睡大觉补一补了,都给我老实点。”他大嗓一挥,胡放的名字就定下了终生。
胡婉问:“爸,要洗澡吗?热水给您烧好了。”
他摇摇头:“明天再洗。”
胡瑟欣看着他走进去的背影,扯了扯嘴角,都在派出所呆了9天了,回家还不洗澡,她一5岁孩子都嫌弃。
胡婉终于松了口气,胡兔站在原地不动,巴巴地问:“姐,我可以走了吗?”
“走吧。”
三人回房间,胡瑟依小声询问:“爸没发现吧?”
胡瑟欣摇头,胡婉走到床边,看着睡梦中的弟弟,呼吸均匀而安静,看起来很乖巧,她摸了摸他的头,只有着像刚出生的小鸡绒毛一样的毛发。
她心想,那么可爱的小孩,他母亲怎么舍得丢下他呢?再怎么说她和胡兔的母亲是因为病逝才离开的,而不是抛弃。
“胡放的牛奶和奶粉都藏好了吧?”胡婉问胡瑟依。
“胡放是谁?这个弟弟吗?”
“嗯。”
“哦,藏好了,牛奶放床底,奶粉放衣柜了。”
居委和邻居们送的胡放的口粮,绝对不能被爸爸看到,不然很可能就进了他的肚子了。
胡婉点头,顺便一溜瞅了胡兔和胡瑟欣:“还有你们俩,绝对不能偷吃弟弟的东西,他没有牙齿,吃不了饭,听到没有?”
“知道了,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