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林玉宇站了起来,“喝完了就走吧。”
这间空屋子虽说在刚才那间的对面,但却是同一层,同一个走廊。
钟绫紧跟在他后面,两指轻捻着他的衣角,缩在他身后。
长廊不是笔直的,有几个拐角。
在走到第二个拐角时,他听了下来,钟绫撞上他的背。
整个人毫无防备地贴了上去,钟绫一下子撤开身,站出一尺远。
却被林玉宇又拉了回来。
他微微皱眉,回头说道:
“跟紧了。”
钟绫又重新凑了回去。
这回,被前面这人抓住了手腕。
她刚想动一下,就听见拐角那边的走廊发出哗啦的声音。
自己被推了一下,被林宇玉挡在身后,二人紧贴在走廊边,尽量不然自己的身影被那边的人看到。
——沙沙。
一直响。
是拖拽的声音。
似乎是东西很重,搬不起来,被人放在木地板上,使劲拖。
她下意识地将右手摸向腰侧,想取刀。
但一抬头,面前的人将她护在身后,自己被挡得严实。
指尖缓缓松开,抓上他的衣角。
拖拽声又从后面传来,仔细听,也不止这一处。
至少有五六处在同时拖拽。
钟绫感觉到林玉宇在将自己不断往后推,直到自己脚后跟贴到墙角,眼前就是他结实的后背。
这一下,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由于普佛寺大典,他没有佩剑。
四面八方都有人,这么下去,迟早被发现。
这时林玉宇低下头轻语,笑道:“走不掉了,怎么办?”
“这位小兄弟,家将可得尽到保护我的责任啊,到时候沈小姐伤着了,你可不好交代。”
她调侃道。
“骗你的,”他摇摇头,又抓住她的手腕,“跟紧了!”
顿时钟绫觉得一股力将自己拉了出去,二人冲出角落,奔走着,彻底暴露在走廊上。
沙沙声停了,走廊上十一个舞女,手中拖着客人沉睡的身体,视线齐刷刷地盯着他们。
死一样的沉寂,走廊上只剩下两人奔跑的声音。
空手难接白刃,一人敌不了众。
钟绫在权衡,左手被林玉宇抓着,右手在摸刀。
倘若情况紧急,她一定会拔刀。
其中一个舞女扯着嗓子不知喊了句什么,数人一起拔刀,白晃晃的刃向他们冲来。
除此之外,楼下有上楼的声音。
看样子人还不少。
冲上来的是数十个男人,将整层楼死死围住。
男人冲过来,膝弯被重重地踢了一脚,扑通一声,笔直地跪了下来,林玉宇踩在他的膝弯上,咔嚓一声,骨裂的声音。
男人被他夺了刀。
钟绫被他挡着,看不清动作,只是觉得前面鲜血不断喷溅,乳白的墙面被染得鲜红,夜里看着发黑。
自己的鹅黄襦裙也沾了血。
突然双眼被轻轻地捂住了。
透过他的指缝,看见底下很高,林玉宇准备从高楼上往下跳。
钟绫轻笑一声,做事跟她一样疯。
“哟,瞧这沈小姐带的家将,很是恪尽职守啊,想跑?”
前面晃出一个人影,是白天的崔管事。
他不知道对旁边的人说了句什么鸟语,那些舞女将手中得白刃搭在客人的脖子上。
崔管事道:“你们动一下,我杀一个。”
排在第一个的,便是左臣相王奔。
这次能来栖雅阁的,不是手握重权,就是皇亲国戚。
杀不得。
永安国内部本就不稳,这王奔虽已年老,却是朝中顶梁柱。
王奔后面的第二个,就是怡乐公主。
金枝玉叶的长公主。
不仅林玉宇停了,钟绫也慌了。
丰西阁最在乎的就是永安国的安定,能臣得留。
她回握了一下林玉宇的手,轻声道:
“放我下来。”
他没动,钟绫自己挣扎着下来了。
拍掉些溅在裙子上的血珠,走上前对那崔管事说道:
“行啊,跟你走啊。”
崔管事与她对视一眼,后脊背抽的一下打了个哆嗦。
只觉得传闻中这性情温和的沈小姐,此刻眼神凛冽得瘆人。
“来…来人,把他们两绑起来!”
崔管事示意舞女。
一下子太紧张,他忘了这舞女听不懂话。
接着他一改口,叽里呱啦重新对舞女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