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此事与三姨娘脱不了关系。
她与一旁大夫颔首示意,便返回禀报:“回阿爹,女儿已拭过四姨娘手上脉搏,四姨娘当是中了毒。”
听她说完,三姨娘脸上紧绷表情才松下半分,尖利着嗓子,刻薄嘲讽道:“谁不知她是中了毒,若是我去瞧瞧,我也大可这样说出。”
“此毒,当是因服用奇犽粉过量所致”,宋祁鸢勾唇露笑,未有与她搭话。
“奇犽?”宋毅亦不相信她口中所言,斜眼望她,问道:“这是何毒?”
“呵,莫不是她随口编出的”,三姨娘闻言便往宋毅身旁,又换成黏腻语调与他说道:“老爷,莫要听她胡言乱语了,还是听神婆的,快将四妹妹安葬才是,以免她身上邪祟之气窜扰旁人。”
简直是胡言乱语,宋祁鸢心中暗叱。
想那神婆当是与三姨娘狼狈为奸之辈,竟会妄言如此。
“阿爹,并非所谓邪祟,此毒可解,只需取来新鲜笋芽用龙井茶煎熬一个时辰,待药汤呈鲜绿色时,滴上下蛊之人的血水便可解毒。”
其实原方中并无需所谓血水,只是她故意言说,想令三姨娘心中煎熬罢了。
“下蛊之人?怎又牵扯上如此巫术?”宋毅蹙眉,听她这般言之凿凿,心中疑虑倒是减上半分。
“民间传说,奇犽做蛊,血水做引便可至被下蛊之人身中诅咒,终身不得怀上男婴。”
“不得怀男婴?!”宋毅最在意之事,莫过于府上香火,一听是此缘由,便从椅上起身,问道:“你可是当真?”
“女儿自是当真,还请阿爹明察,死马当作活马医,可先一试此方,且解蛊须得在毒发四个时辰内,阿爹大可先派人去将解药熬上,期间再寻那下蛊之人,也来得及。”
“好,为父且信你这一回”,宋毅颔首,便命人按照宋祁鸢所言,将汤水解药备上。
“老爷,您看她对此巫毒之物这般了解,这药定是出自她手!定是她命婢女去下的药!”三姨娘见事情将要瞒不住,便忙将脏水泼向她身上,指着宋祁鸢便是一顿言说。
“三姨娘怎这般急切指认向我?”宋祁鸢迈步向她身前,弯唇盯向她双眼,笑道:“可是心虚了?”
“你胡说!我心虚什么?!”三姨娘闻言便尖锐着嗓音反驳,接着向后退了几步,又要往宋毅身后躲。
宋祁鸢侧身将她拦下,又向宋毅行礼道:“阿爹,女儿自是希望将军府上人丁兴旺,香火传承,生生不息,但似有旁人心存嫌疑,不愿府上如此繁荣。”
“不知您可否听说过,外人有谣传将军府被有心人下了咒术,便多年不见男丁,只得女娘,这般情状又利于何人,您心中或如明镜。”
她说完便瞧了三姨娘一眼,见她面色如土,满是惴惴不安之色。
“三姨娘,您说是我指使花衣下的药,请问证据何在?”
“词乞,你来与她说,昨晚你为四夫人熬煮汤药时,在后厨见着了谁?”嬷嬷闻言忙将立在一旁瑟缩那婢女推攘上前,倒是装着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词乞如此被推至宋祁鸢身前,只得无奈开口,行过礼小声道:“嫡小姐,奴......奴昨日在后厨瞧见了花衣,是她将奴给四夫人煮药的壶从炉上拿下的。”
宋祁鸢闻言冷笑,蹙眉质问她道:“只因此,你便说是花衣对四姨娘的汤药动了手脚?”
“奴不敢......奴只是猜想”,词乞见状忙跪在地上,以此请罪。
宋祁鸢知她不过是畏惧三姨娘重妾身份,不敢得罪,便将所有推至花衣身上,权当找了个替罪羊。
“莫非你昨晚在后厨,只见过花衣一人?”宋祁鸢嗤笑,眼神移向一旁死死盯着词乞的嬷嬷,从她身旁略过,行至嬷嬷身前,笑道:“刘嬷嬷昨夜亦去过后厨,这你怎不交代?”
“奴...奴......”,词乞支支吾吾,抬头看了嬷嬷一眼复又低下头,却也未有说出什么。
宋祁鸢见状便厉声向她:“莫不是暗中与贼人勾结,要致四姨娘于死地!”
词乞果真被骇到,忙为自己辩解:“奴对四夫人忠心耿耿,绝不会做出如此伤害四夫人之事!”
“那你便将实话说出,也便将那有心图谋之人寻得,以保四夫人之后平安”,如此循循善诱,引她将实话说出。
词乞怕将祸事引到自己身上,便终于道出真相,垂眸哽咽道:“奴昨夜确是还见过......见过刘嬷嬷...只是刘嬷嬷不许我将此事告于老爷,否则便要将我买至花楼里去...”
宋祁鸢闻言,眸中冷光睨向刘嬷嬷,厉声向她道:“刘嬷嬷心虚隐瞒,威胁人证,竟还敢动四姨娘的贴身侍从,真是好大的胆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