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2 / 2)

离所谓良辰吉日不过三日时,宋毅将那神婆复又请来府上,说是给她在这七日中择了日子,最适合她行及笄礼之日便是今日。

之前未有半分消息令她准备一番,于是一切都显得万般匆忙。

不知从何处借来的礼服,又不知该怎样走下的礼节,所有一切她都如同提线木偶那般,跟着引导之人完成所有。

及笄礼期间,除了必须在场作样子的宋毅,就只有四姨娘在场为她祝贺,可四姨娘眸中泪水与耸拉的嘴角与她口中的祝福语句显得格格不入。

她紧紧拉着宋祁鸢的双手,与她说道:“及笄礼成,我女亭亭玉立,将许良家,夫妻二人相互扶持恩爱白头,未有同甘,不见苦楚。”

一语毕,宋祁鸢与她相拥,四姨娘啜泣之声清晰可闻,可是碍于所谓规矩,不能招惹晦气,她只能委着声,不可令旁人听到,只在耳边又听她悄声道:“鸢儿,若是在沈家过不下去,便与他和离,无论你阿爹如何,四姨娘永远在你身后,四姨娘膝下无子,便将你当作亲女儿相待,这些年虽未缩衣减食但囊中也有些积蓄,你若是要回来,四姨娘也能养得你,你还有你的药馆,还有你心中所想,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鸢儿知晓,多谢四姨娘叮嘱......鸢儿定牢记在心”,宋祁鸢弯了弯唇,向她显露笑意,只是眸中湿润怎样也遮掩不去。

她心中明了,四姨娘与她说这些,便是怕她想不开,做些傻事。

但她知道,无论如何,用自己之性命来威胁这些生性凉薄之人,全然是无为之举,又何必为此牺牲自己。

若当真那般自是万万不值得的。

及笄礼仓促礼成,她便只身往莲花池去,石邪因先前在外城的差事未有完成,便匆匆跑回来,复又被宋毅遣回,还特意令人看护向他,可这所谓看护,不过是为了看管控制他罢了。

听花衣说,小澄阳王在京城的差事,似是在下月便可完成,待皇上下令之后,便要回漠北去了。

小澄阳王大抵是与花衣说过,想要带她一起走,但是花衣并未有与宋祁鸢说过这些,于是宋祁鸢便直言问她,与她问道:“只要他愿给你名分,你亦心慕于他,我定是祝福,你且随他去就是,莫要在乎旁的。”

可是花衣眼睛红红,像极受了委屈的小兔子,抽泣着应道:“可奴.....奴心中万分不舍小姐您啊!呜呜呜......小姐......”

花衣扑进她怀中,两个小女娘在微弱烛光下紧紧相拥,脸上的泪珠无声坠落。

宋祁鸢轻拍着花衣的背,小声安慰她,自己却不得安慰。

她总想,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可当真到了那日,她又怎能如想象般洒脱。

宋祁鸢坐在石阶上,看着春风吹拂过池水波光粼粼,细碎日光杂在其中,渐欲迷人眼。

好像一切宁静如常,又似一切步入尾声。

她与花衣,她与石邪,她与...微生澈......的尾声。

望着池中含苞待放的荷花,她想起阿娘与她说过,“小阿鸢总是记不住自己的生辰,到时便来莲花池中瞧一瞧,若是见荷苞见红,碧中透粉,便是小阿鸢的生辰要到了。”

是啊,她的生辰要到了。

她已经许久未有庆贺过生辰了,也许是宋毅无心与她庆贺,府中上下也未有记得过此事,又或许是她自己便觉得,她并不想过生辰。

似是每年生辰总是会发生些不好之事。

譬如阿娘的死,譬如前世微生澈下聘,譬如她的死,又譬如今生她与沈南尹的婚事。

一切不好的回忆都堆积在她生辰月份,春雨缠绵之时,也总是令人心中郁郁。

池水之中不知何时养上了锦鲤,想来自打阿娘死后,池中鱼便也渐渐死去,她想要补救,但是不得结果。

如今池中锦鲤被喂养的很好,鳞片映照日光,迎合波光,自显勃勃生机。

她正出神想着,忽闻长廊间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响,她侧身,便见花衣匆忙往此处赶来。

“花衣?何事?怎这般匆忙?”

宋祁鸢怕她摔倒,起身迎接,却见她气喘吁吁,打量过四周无人之后,才贴近她耳边,与她小声述说。

听她说过之后,宋祁鸢眉头紧簇,语气见皆是压抑的愠怒,与她问道:“你可当真?”

“千真万确!是司依姐与奴说的,小姐,那个沈南尹当真是太过分了!尽使些下三滥的手段!”

宋祁鸢气极,与她道:“花衣,备马车。”

“小姐?”

“我倒要去找沈南尹问过一番,他究竟还要做什么荒唐事!”

宋祁鸢正加快步伐离开长廊,步入小径时恰巧撞见一侍婢。

侍婢上前拦住她步伐,垂眸向她行礼:“小姐,太子殿下在前堂,说要见您。”

“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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